萬輕煙忍不住罵了聲,“誰都知道那個商朝宗野心勃勃,定州靠在南州邊上,也是倒了八輩子黴。”
蓋歡給了一句,“周守賢更倒黴。”
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思扯閒篇,薛嘯正要催兩人別廢話,外面突然一聲報,“大人,朝廷來訊”
“拿過來”薛嘯沒好氣地吼了聲。
那軍士嚇一跳,惶恐而入,交上朝廷傳訊。
薛嘯看了看信上內容,揮手讓那軍士退下了。
萬輕煙問:“朝廷這個時候來信,是不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是有應對之策,黃花菜都涼了。”薛嘯嘴上也沒憋住埋怨,信又甩給了兩人看。
兩人看後,發現是朝廷對這邊的警告,說南州極有可能挑釁這邊,以藉機出兵,讓薛嘯趕緊約束部從忍耐,給朝廷解決問題的時間。
萬輕煙牙都忍不住呲了出來,“人都打過來了纔想到提醒,朝廷諜報司是幹什麼喫的”
出了這樣的事情,平常冷靜的三人,此時一個個都憋不住了火氣。
沒得選擇,估計這邊發給朝廷的消息還沒到,該怎麼做還是得怎麼做,三位難兄難弟不得不聯袂離開了刺史府,以最快的速度趕赴戰場,途中不斷傳令大軍集結佈防、阻擊南州大軍。
大軍急行,一隻金翅從天而降,一封密信很快到了蓋歡手中。
“薛兄,萬兄。”看過密信,蓋歡招呼了一聲。
大軍繼續急行,三人策馬出列,到了官道一旁,蓋歡將信交給了二人看,“我就覺得奇怪,有三大派在,南州怎麼可能突然挑釁攻打定州,敢情根子上的問題還是出在朝廷那邊。朝廷調集了一批人偷襲茅廬山莊,與茅廬山莊的防禦力展開了一場血戰,結果失手了,飛花閣掌門曹玉兒、真靈院掌門金無光等高層被抓,下場悽慘無比,此時正吊在青山郡城頭示衆二位,是朝廷惹怒了牛有道,惹來了牛有道的報復”
萬輕煙看過密信後罵開了,“商建雄吃錯藥了吧什麼時候動手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動手,也不看看燕國如今的情況,宋、韓兩國虎視眈眈,內部空虛,還敢搞出這破事我算是服了這位皇帝,國家大事豈能感情用事,這種事情沒把握也是能輕易動手的他不怕麻煩,我們卻是被他給坑死了”
他也實在是被氣到了,口中對商建雄沒了一點敬意,發泄中。
兩人並不知茅廬山莊實際交戰的具體情況,目前還不知道朝廷甚至出動了丹榜第七的高手宗元也依然戰敗,否則必然要大喫一驚。
大軍在旁經過的塵煙滾滾,看着手中密信的薛嘯面色沉冷,對於萬輕煙褻瀆皇帝陛下的話也沒說什麼,將在外,有些東西得睜一眼閉一眼。
事實上朝廷偷襲青山郡的事情他早就知道,比蓋歡知情的早多了。
商朝宗野心勃勃,臥榻之側有頭猛虎舔爪,乃定州大患,身在南州邊上,他薛嘯豈能不嚴密關注南州的動向。
他早已對南州投入了大量的探子,隨時關注着南州的一舉一動。
若非如此,之前那些將領哪能那麼快及時從各地趕到,是他事先召集了那些將領。
儘管認爲有三大派在,南州應該不敢輕舉妄動,可他還是不敢大意,想提前做預防準備。
兵力還沒集結到位,主攻方就匆忙動手了,打仗哪有這樣打的,真正是將他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然而朝廷乾的事他知道歸知道,確切地說是商建雄乾的好事,尤其是把事給搞砸了,他沒辦法對外人言。
他明知定州是被商建雄的一個錯誤決定給連累了,也只能是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這種偷襲的事,若商建雄得手了,那就是皇帝陛下英明果決,若失手搞砸了,那就是另一回事,皇帝陛下愚蠢
這種時候他哪敢火上澆油,明明是被連累,也只能是當自己管教不力,是自己沒約束好手下,以致於手下幹出了搶商朝宗女人的蠢事而挑起的戰火。
他纔是那個有苦說不出的人,滿朝上下往誰頭上推責任都行,見過幾個臣子敢往皇帝頭上推責任的,活得不耐煩了還差不多
燕京大內,御書房內,安靜
逍遙宮、紫金洞、靈劍山的三位坐鎮皇宮的長老聯袂出現在了御書房內,皆冷冷盯着案後的商建雄。
商建雄看着手上的告狀信,牛有道和商朝宗向三大派告狀的信,轉投到了這裏。
三位長老在此,就是代表三大派找商建雄要交代的。
御書房內也多了幾名太監,田雨守在商建雄邊上,房內兩邊站立的幾名太監偶爾目露精光,似乎在暗中警惕着那三位長老。
“陛下,看完了沒有,信中所言可屬實,有沒有偷襲這回事”一名長老沉聲發問了。
商建雄放下手中信,神情凝重道:“不瞞三位,這事寡人也是剛剛接到消息,正在確認情況,已經下旨給南州那邊,讓南州把偷襲的人犯押往京城審訊。”
那長老冷笑道:“也就是說,陛下並不知情”
商建雄沉聲道:“三位長老放心,此事寡人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一定會給三大派一個交代”
另一長老呵呵道:“陛下萬乘之軀,既然這樣說了,我們也不好勉強陛下。不過口說無憑,陛下還是寫下來的好,也好將來事情查明瞭有個對證”
“不錯”另兩人點頭。
商建雄略皺眉。
田雨挪步上前,微笑道:“陛下金口玉言,三位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讓陛下寫證詞,是不是有些過了平日在宮裏,陛下可沒虧待過三位。”
一直沉着臉的那位長老漠然道:“田兄,一碼歸一碼,我們也沒有爲難陛下,但陛下也不能爲難我們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宮主震怒,陛下的隨口之言就這樣敷衍轉述回去,不清不楚的,我們沒辦法交差”
三人態度堅決,商建雄迫於無奈,不得不親自寫了三封信給三人送回去交差,這才把三人給打發走了。
三人一走,田雨揮手,御書房內的幾名太監也輕悄悄退下了。
坐在案後的商建雄一手抓在案上,將案上的一張紙給蹂躪的不成樣,堂堂皇帝陛下被人逼着寫證詞,心中那叫一個窩火,然而卻是敢怒不敢言。
“報”門口一名太監雙手奉上一份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