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道君 >第九二九章 一籃果香
    火鳳凰正畏懼他會對自己亂來,加之正哀傷中,哪會想那麼深遠,緊張道:“自然是迴天火教。”

    她根本沒理解到對方話中深意。

    之前小兩口碰頭,牛有道在旁冷眼旁觀就看出來了,兩人悲催的要死要活樣,不知道深想,他不可能讓自己設的局白費,是特意來提醒的。“你不要緊張害怕,我來是爲你好,也是爲昆林樹好。早先有什麼不敬的話,只是惱怒昆林樹的無理取鬧,如今我冷靜了,你情緒也要穩定穩定,你放心,我不會對你亂來,我是爲你們好”

    聽他這麼一說,火鳳凰雖不一定信他的,但多少放心了些,抹了把淚,“牛長老有何貴幹”

    前面的話白問了,一點都沒聽進去,牛有道有些無語,不過依然面帶微笑道:“錢復成想帶走昆林樹,你可知昆林樹離開此地後的下場”

    火鳳凰略疑惑道:“你是說宗門要嚴懲師兄”

    牛有道:“我再提醒你一下,你師兄有賭約在身,天下錢莊的人答應了且出面做了這個賭約的見證人,除了縹緲閣,天下沒人敢賴這賬。而錢復成原本是可以阻止你師兄答應這個賭約的,可他這個天火教的長老不但沒有阻止,還在一旁協助,這個責任錢復成擔負的起嗎”

    火鳳凰一雙明眸漸漸放大,似乎明白了什麼。

    牛有道繼續道:“天火教又豈止是要嚴懲你師兄,他錢復成一樣罪責難逃,你現在應該知道了他要帶走你師兄的目的吧”

    火鳳凰似懂非懂,有些猶豫道:“自然自然是帶回師兄便於交差”

    牛有道:“那這個賭約怎麼辦我說了,除了縹緲閣,沒人敢賴這個帳。天下錢莊的人也不會強行逼迫誰打這個賭,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參與這種事情,這是在雙方事先都同意的情況下,都雙雙前去邀請,都贊成錢莊的人出來做中間人的情況下,雙方都沒有意見,那位杭掌櫃纔出了這個面。毀約你覺得天火教敢耍天下錢莊嗎天下錢莊的票據硬的很,天下錢幣流通都要經過天下錢莊,天下錢莊可是靠信譽週轉的,天火教敢損壞天下錢莊的信譽”

    火鳳凰驚疑不定道:“你是說錢長老根本沒辦法把師兄給帶回天火教”

    牛有道:“不是無法帶回,而是不敢帶回,有天下錢莊的保證在,天火教不敢不交人,帶回去又有什麼意義最終還是要把人給交出來,你說錢長老會怎麼辦他寧願把你留下做人質,也要把你師兄給帶走,你說是爲什麼”

    火鳳凰悚然一驚,“他要他要對師兄不利”

    牛有道緩緩點頭,“豈止是不利,恐怕是要對你師兄痛下殺手只要我紫金洞放了人,不是天火教強行毀約把人給帶走的,天下錢莊就管不着,你師兄在途中出了什麼意外,超出了賭約之外的事,天下錢莊是不會管這種雜事的,也就不關天火教的事。”

    “一旦天火教對你師兄動手,被人抓住了把柄,證明是天火教在毀約,那是什麼後果有些事情,錢長老能做,天火教卻不能做,至少事情不能出在天火教。”

    “我只要讓你師兄一離開這,你師兄必然要遭遇不測,我留下你師兄,不是要害他,而是在救他”

    火鳳凰懂了,亦慘笑,“救他你扣他爲奴,算什麼救他你若真有心救他,就該將賭約一笑置之,就該放我們二人回去,就該將賭約作罷,這纔是真正的救他,你扣着他不放牛長老,你是覺得我傻嗎你把我們夫妻弄成這樣,難道還要我感恩戴德不成”

    牛有道:“我把你們夫妻弄成這樣這事能怪我嗎是誰纏着我不放,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還有,賭約我雖然是當事人,可你別忘了,我畢竟是紫金洞的長老。事情往大了說,這麼好的把柄在手上,你覺得紫金洞會白白放過嗎這已經涉及到了紫金洞和天火教的利益之爭,紫金洞必然要趁機向天火教提條件,而且是很高的條件,紫金洞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你覺得這事我現在還能做主嗎”

    火鳳凰悲憤道:“你既然已經做不了主,還來找我作甚”

    牛有道挑眉道:“依照賭約,你已經是我的奴僕,我這個主人難道見見我的奴僕也不行嗎”

    火鳳凰下意識又退靠在了牆上,緊張泣聲道:“奴僕歸奴僕,奴僕之外的事情休想我答應”

    牛有道相當無語,難道自己長的像壞人嗎怎麼老把自己往那方面去想,“你想多了,我來是想告訴你,我不想讓你們落在紫金洞的手上,不想讓你們夫妻成爲紫金洞和天火教做利益交換的人質。”

    火鳳凰不信,帶淚慘笑道:“你能有這好心”

    牛有道:“我有沒有這好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讓兩派做了利益交換其實你應該知道,你爲奴爲婢不重要,你的死活對天火教來說並不重要,天火教想要回的是你師兄,天火教不會讓你師兄淪落到此爲奴。這個結果你想過嗎一旦因爲你師兄讓天火教犧牲了巨大的利益一個掌握着天火

    教至高祕術,又衝動不可控,還讓宗門蒙受巨大損失,你想過你師兄回去後的下場嗎”

    火鳳凰淚漣漣搖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牛有道:“我想救你師兄,也想救你,我想保你們兩個。”

    火鳳凰哭出了聲,“你自己都說你做不了主,你憑什麼保我們”

    牛有道:“能不能保住你們,我也不敢保證,我只能是盡力去做。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師兄被錢復成帶走,我會盡力保全你們二人的性命。你如果還想你師兄活着,必要的時候,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有你的配合,我保下你們夫妻二人的把握會大幾分。”

    火鳳凰抹了把淚,想了想他的話,“你想讓我怎麼配合”

    牛有道轉身踱步而去,從容不迫道:“我現在還沒把握,多說無益,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我只是先來提醒你一聲,當然,你若不願你師兄活下去,到時候我就把你們交給紫金洞,任由兩派處置去吧。”

    火鳳凰欲言又止,最終吶喊道:“爲什麼我不信你能無緣無故幫我們,我不信你能有這好心。”

    “怎麼會是無緣無故你們是我的奴僕,是我的人,我的人任由別人處置了,我多沒面子。我在紫金洞立足不久,還要在這裏混下去,豈能讓人輕易掃了我的面子”牛有道停步解釋了一下。

    是這樣嗎火鳳凰將信將疑。

    “你若想讓你師兄慘死,你只需遞句話。若是你們自己求死,我再費力也沒用,我也就懶得費那心了。”牛有道背對着扔下話,出了門,門又嘎吱一聲關上了。

    淚眼靠牆的火鳳凰癡癡呆呆,想着牛有道的話。

    出了門的牛有道聞到了熟悉的香粉味,扭頭一看,只見管芳儀躲在門旁靠牆,手上搖着團扇笑吟吟模樣。

    不像以前,以前的管芳儀經常會嚷嚷,咒罵些把老孃帶在身邊做打手之類的話。

    現在不一樣了,不管牛有道去哪,她總想湊近了看看牛有道想幹嘛。

    牛有道信步下了臺階。

    勾撐在牆面的單腳一蹬,背靠牆的管芳儀裙袂擺動,搖着團扇快步跟了上去,低聲問道:“你不會無緣無故說那些話,又想幹什麼”

    牛有道:“你都聽到了,我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

    管芳儀嘴一撅,翻了個白眼,手中團扇在牛有道背後打了一下,明顯在咒罵討厭

    當年跟着牛有道總是有擔驚受怕的感覺,如今心安了,有牛有道在的地方,再大的風浪也不怕了,地位也不是當年在齊京扶芳園時能比的,現在不需要對人賣笑,也不需要擔心齊京各種龐雜勢力,如今天下敢對她無禮的人不多。

    而牛有道也從未拘限過她的自由,她現在活得挺滋潤的。

    不僅僅是她,許多跟在牛有道身邊的人,都有同樣的感覺和心態。

    牛有道在他們眼裏,就是他們的道爺,不僅僅是口頭上的客氣稱呼,一幫人在修行界的禍福榮辱皆繫於道爺一身。

    剛走出這邊小院,陳歸碩小跑而來稟報:“道爺,龜眠閣來人了。”

    曾經的上清宗弟子,曾經是牛有道的師兄,早已經改口了。

    陳歸碩屢屢回想往事時,也時常在暗暗感慨,幫宋衍清時,宋衍青死了,宋家垮了。跑去北州,邵平波也垮了,流落晉國。而上清宗呢,祖庭都丟了,淪落到了衛國。再看看如今的自己,似乎比上清宗其他人都混得好,如今居然混在了當年上清宗都要仰望的紫金洞內,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龜眠閣”牛有道愣了下,在紫金洞已經有段時間了,龜眠閣的人似乎理都沒理過他,這次主動找來,也不知是有什麼事。琢磨了一下,想不通,遂帶着幾分狐疑道:“有請。”

    “是”陳歸碩快步而去。

    不一會兒,巨安來了,手裏還提了只藤籃,來後上前對牛有道行禮,“師叔。”

    牛有道看了眼他籃裏的東西,是一籃金黃皮的果子,問道:“找我何事,可是師傅要找我”

    巨安笑道:“不是,師祖靜修,不會妄動。剛在後山那邊見到一樹野果,頗爲新鮮,是本地特色,也算是罕見,想必師叔還沒嘗過,遂順路帶來給師叔嚐嚐。”

    “哦”牛有道將信將疑。

    巨安放下果籃,恭恭敬敬告退了。

    “就爲送個果子”管芳儀嘀咕了一聲。

    牛有道伸手從果籃裏拿了顆果子,放在鼻前嗅了嗅芬芳果香,漸露出若有所思神色,又漸回頭看向了龜眠閣方向。

    ps:慚愧,慚愧,再容我兩天應該就能恢復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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