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道君 >第四二零章 自盡
    彭又在偏頭看了眼邊上的鳳凌波,揮手屏退了其他人,纔對鳳凌波道:“此戰結束後,此人不能再留了,想辦法解決掉吧。”

    鳳凌波有些不解,恭敬詢問:“父親是指?”

    彭又在朝輪椅上遠去的人擡了擡下巴。

    鳳凌波試着問:“蒙山鳴?”

    彭又在微微頷首。

    鳳凌波心絃一緊,問:“爲何?”

    彭又在:“盛名之下無虛士,你也見識了,此人的確是厲害,他若在,就算壓制住了商朝宗,也會助長商朝宗的死灰復燃之心。所以他和商朝宗之間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鳳凌波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怎麼說,商朝宗都是他的女婿,他做的事情雖然對商朝宗不利,可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要商朝宗的小命,有條件的情況下,女兒那邊多少還是要考慮一下,剪除商朝宗的羽翼是最佳選擇。

    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若是輕易連自己的女婿都不放過的話,讓人怎麼看?

    讓他選擇的話,他自然是選商朝宗活。

    “讓他悄悄消失,不要惹出什麼動靜來。”彭又在斜睨叮囑一句,轉身而去。

    鳳凌波略欠身相送,回頭再看向遠去的輪椅上的人,心中唯有一聲唏噓。

    他也沒想到,蒙山鳴這一代名將,最終竟要倒在他的刀下,雖感慨不忍,但卻無法心慈手軟,岳丈大人的一些話是有道理的,蒙山鳴絕對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物,是商朝宗的左膀右臂……

    湖畔,蒙山鳴擡手示意了一下,羅安推轉輪椅,面對碧波湖面。

    遠處青山籠罩在夕陽餘暉下,蒙山鳴遠眺的目光深邃而平靜,蒼白髮鬢在夕陽下略顯蕭瑟,久久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商朝宗幾人相視一眼,商淑清裙襬移動到輪椅旁,道:“蒙伯伯,您好長時間沒閤眼了,回去休息吧。”

    蒙山鳴回過神來,擡頭偏向,看着她,看着她的臉,忽感傷道:“還沒看到郡主成家呢,郡主,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個人家了,想必這也是先王希望看到的。”

    商淑清矮下身子,半蹲在了輪椅旁,笑道:“清兒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挺好的,清兒不想嫁人。”

    蒙山鳴憐愛地撫了撫她的頭髮,眼中流露出慈愛,“傻丫頭,女人哪有不嫁人的道理,留下這麼大的遺憾活一輩子麼?我明白你的心思,回頭若能見到道爺,向道爺提上一提,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你臉上的胎記是東郭先生種下的,他是東郭先生的弟子,又出自上清宗,興許他有辦法爲你化解。”

    商淑清笑道:“蒙伯伯,真的不用,這樣真的挺好的,難道蒙伯伯希望清兒找個以貌取人的男人麼?”

    蒙山鳴眼中流露出慈愛,“丫頭啊,你記住,只要心正,以貌取人並沒有什麼錯,此乃人之常情,何錯之有?再說了,哪有女人不愛美的,這些年真是苦了你。我們傻丫頭是個寶啊,誰能挑上是誰的福氣呢,奈何世人有眼無珠,真不知東郭先生當年在你臉上種下這醜陋胎記是幫了你還是害了你。”

    ……

    大軍滾滾如潮從幾路而來圍城。

    一路人馬中,一杆“吳”字旗打頭,旗下簇擁的吳天蕩盔甲鮮亮。

    城頭守軍戰戰兢兢。

    吳天蕩城外立馬,耀武揚威,寶劍出鞘,遙指城頭,大聲喝斥道:“城頭守將聽着,立刻開城投降,降者,一概既往不咎。若頑抗到底,一旦城破,皆殺無赦!”

    稍候,城頭放下吊籃,放了一人過來談判。

    一個時辰後,城門大開,守將卸甲,光着膀子而出,身負荊條,負荊請罪。

    吳天蕩受降,大軍繼而入城,正式接管整座城池。

    城中百姓先是極爲惶恐,發現並未擾民後,方逐漸安下心來。

    類似的事情,在南州上六郡各地重複上演……

    燕京皇宮,燈火通明,雄偉大殿內,一花白頭髮的黃袍男子披頭散髮,赤足來回,嘶聲怒吼:“八十萬大軍,八十萬大軍吶!才幾天的工夫,便敗的一塌糊塗,周守賢,你這個蠢材,辜負了寡人的厚望,你誤了寡人,你誤了寡人!”

    殿內,大司空童陌,大內總管田雨,中車府令尕淼水,一個個低頭不語,或神情凝重,或黯然神傷,或神情緊繃……

    一座軍營內,甲士來回巡弋,不斷有金翅起飛和降落。

    中軍帳內,各路情報和軍令隨着人員的進進出出抵達和下達,站在地圖前的周守賢衣不解甲,臉色憔悴,更多的是焦慮,幾天沒閤眼,眼圈烏青。

    他仍想挽回局勢,南州境內畢竟還有他數十萬人馬,可佔領南州的叛軍並未給他機會,將他數十萬人馬硬生生分散消耗扼困在了南州境內,大股的被擊潰,小股的無法與其他集結,傳來的消息盡是陣陣哀鳴求援。

    周守賢想援,可是讓他拿什麼去援?

    叛軍從頭到尾的進攻,步步掐準了他的命門,實行了一場完美的戰略戰術進攻,後果就是眼前的情形,將他八十萬大軍瓦解成了一盤散沙。

     

    ;  又有一份情報送達,周守賢看過後,有些搖搖欲墜。

    坐在一旁繃着臉的定州刺史薛嘯起身,拿了他手中情報查看。

    也談不上什麼情報,是南州境內周守賢的親信將領發來的信。五千餘人馬困在山中,鳥獸都被驚跑了,原本還能喫草啃樹皮,渴了還能喝溪水,然而敵方卻截斷溪流,令溪流改道,佔據有利地形圍而不攻,己方整天喝不上水,士氣幾近崩潰,若再不來援,將領也壓不住下面人馬投降求生之心,只能是愧對朝廷投降。

    薛嘯深吸一口氣,類似的告急信件,他一天內已是陪着看了十幾封。

    陪了這麼久,周守賢爲何會敗成這樣,他已經大致搞清楚了。

    信摁在了桌上,薛嘯嘆道:“戰略制定狠穩準,直掐周兄軟肋,戰術進攻詭譎,進退之間全盤控制着戰場節奏,將周兄八十萬大軍牽制的無處發力。不得不承認,叛軍的攻打技巧極爲高超,簡直是讓人大開眼界的華麗大戲。真沒想到,鳳凌波居然有如此軍事才能!”

    周守賢霍然擡頭,哀鳴道:“薛兄,莫非你到現在還認爲叛軍的指揮者是鳳凌波?”

    薛嘯愕然:“朝廷不是傳來消息說,商朝宗的兵權已被鳳凌波控制,鳳凌波是南州下五郡的戰時都督統調指揮五郡人馬嗎?”

    周守賢悲憤道:“薛兄,朝廷誤我啊!鳳凌波盤踞廣義郡多年,我與他兵馬相持打了多年的交道,他是什麼人,他的能耐有多大,我還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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