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半天，莫天躍總算得出了具體數字。六個品牌的化妝品，化妝品銷售店一月份總共銷售額四千八百萬、進貨成本一千兩百萬，應得利潤三千六百萬；而莫天躍實際到手的利潤是二千四百萬，其中有一千兩百萬就是銷售成本：包括門店租金、導購員工資、稅收之類。
一千兩百萬，減掉上個月續租的六十七家門店一年的租金三百二十萬。剩下八百八十萬、總共九百二十六家化妝品店，一家平均九千五的銷售成本。
莫天躍皺了皺眉，如果拋開房租不計、去年貴黔一家化妝品店的銷售成本才八千五，這才一個月、卻足足多出了一千。
“怎麼了，”看見莫天躍回到楓林小區後就一直在敲計算器，而且臉色越來越難看，江欣雨忍不住關心道。
抓了抓頭髮，莫天躍鬱悶道：“有近一百萬的賬目對不上。”
“你是怎麼計算的？”
莫天躍把自己的方法說了出來。
江欣雨思考了一會沒好氣道：“你單獨把貴黔的計算出來？”
莫天躍‘恩’了一聲，噼噼啪啪的敲了一會，一家店的銷售成本很快出來，八千六、和去年相比懸殊不是太大啊。
江欣雨提醒道：“你再把廣東省去年十二月份的單獨計算出來？”
九千八，莫天躍嚇了一跳，江欣雨笑道：“這下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吧？”
莫天躍考慮了一會終於明白，心情逐漸好轉。看來自己是鑽進死衚衕了。貴黔和其它身份相比，除了工人工資一樣、其它例如房租之內的相對便宜一些，銷售成本低一點無可厚非。
還有就是一月份憑空多出來一個總部，把總部的開銷除去，一家店的銷售成本和去年沒多少區別。
看來現有的管理層還是值得信任的，莫天躍鬆了一口氣。用同樣的方法，莫天躍把美容店的運營成本計算了出來，結果還算不錯。‘雅採’也一樣，和去年懸殊不是太大。
“下個月可以輕鬆一些了，”莫天躍把賬本收好興奮道。以後只要每個月計算一次，只要和上個月對比一下，他就大概知道是哪出了問題。
江欣雨疑惑道：“你忙活了半天，就是爲了找出財務上的漏洞？”
“是啊，就像‘雅採’、我一個月只去了不到五次，誰知道那些管理層會不會中飽私囊？”莫天躍理所當然道。
江欣雨苦笑不得，遇到這樣的老闆，還真不知道是不是員工的不幸。
莫天躍可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錯，而且就拿‘新躍’現在來說，目前化妝品店導購員的工資基本上要比其它同類型的高出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
而且莫天躍也不介意管理層貪一點外快，但他必須做到心中有數。如果數目超出莫天躍的底線，他又無所作爲，那公司的利潤只會越來越低，最後垮臺是遲早的問題。
自古以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例子比比皆是。就拿官場來舉例，那些落馬的貪官沒有幾個一開始就敢貪污上千萬，很多都是從幾萬甚至幾千開始、然後膽子越來越大的。
“接下來你準備幹嘛？”餐桌旁，江欣雨看着一臉輕鬆的莫天躍好奇道。
“這個月估計會把工作重心轉移到‘雅採化妝品有限公司’，如果可以的話發展幾個‘內應’？”
“我看了一下財務報表，‘雅採’沒出啥問題吧？”
莫天躍點了點頭道：“估計管理層還沒有摸透我的脾性，所以上個月循規蹈矩了一些，這個月就不一定了。”
江欣雨建議道：“你還不如繼續保持神祕感呢，在暗處發現問題的機率會大很多，而且‘雅採’也沒有偏離
莫天躍一想也對，自己去廠區貌似真不能改變啥，當下無奈道：“那下個月做什麼？”
江欣雨笑道：“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哪知道啊，要不我們去發國逛一圈？”
“先緩緩，”莫天躍終於想到，即使公司短時間內沒啥事情，但他還是有很多的東西需要學習。例如房地產公司的成本覈算、化妝品生產原料的相關知識這些。
莫天躍清楚，自己現在可以很容易就算出銷售公司和美容公司的利潤，和當初的努力鑽研分不開。雖然‘雅採’賬本上現在沒問題，但是以後誰能保證。
開辦公司，其實無非就是兩件事情，一是投資公司的運營成本，二是制定相應的發展計劃。目前爲止，幾家公司的發展計劃有了，莫天躍只需要知道自己接下來追加投資多少、預計產生多少利潤就可以。
而且只要知道公司的具體利潤點，莫天躍就可以根據公司當月財務報表判斷目前的管理層合不合格，需不需要更換。
接下來幾天，莫天躍除了早上去各公司逛逛，下午就呆在楓林小區的書房。雖然休息的時間沒有增加多少，但和上個月相比、無疑輕鬆了許多。
想到顧晴明天就可以出院，莫天躍考慮了一會，準備把顧晴兄妹先接到家裏來。反正楓林小區的房子是三室一廳的，多住幾人也沒有問題。
江欣雨沒有意見，她這段時間有空就去醫院，早就把顧晴當成了妹妹對待。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兩人吃了早餐後就來到了醫院。顧謙早就把兩人的東西整理好，隨時可以離開。
莫天躍打量了一眼顧晴，恢復外貌的後者比之前開朗了不少，笑聲也多了許多。
把兩人的東西放到後備箱，莫天躍考慮了一會還是覺得先徵求對方的意見比較好一點。
顧晴那邊沒有意見，但顧謙死活不同意。
“大哥，我們在這邊租有房子，妹妹搬過去就可以了。”
顧謙不搬，顧晴也有點不願意了，莫天躍只好把家裏要招保姆的理由找了出來。反正江欣雨一個人在家也無聊，剛好可以教顧晴英語和公司的基本管理。
有了工作，顧晴滿口答應。至於顧謙，之前莫天躍已經答應對方給自己當司機。爲了兩人，莫天躍還專門請了一位小學老師，負責在晚上六點和九點教導兩人。
“大哥，不學可以嗎？”晚上九點老師離開，顧謙小心翼翼道。
莫天躍不解道：“爲什麼？”
顧謙訕訕道：“對方把我們當小孩子，我有點不習慣。”
“那就用心學，儘快擺脫小學生的身份，”莫天躍沒好氣道。
顧謙‘哦’了一聲，起身告辭離開。莫天躍把車鑰匙丟給對方道：“開車回去，我晚上不用車。”
顧謙沒有拒絕，來到車庫，看着面前的賓利久久無語。
從小就帶着妹妹在外面飄蕩的顧謙，清楚的記得一九九七年春節，爲了填飽肚子、他去一戶家境殷實的人家討一碗白米飯，可惜被硬生生的趕了出來；一九九九年，衣衫襤褸的妹妹在一家油條店門口站了十分鐘，最後在老闆娘的罵聲中失望離去；前一段時間，當妹妹生病沒錢交住院費時，他甚至跪在了主治醫生的前面，可換來的、卻是兄妹倆被保安趕出醫院。
本來以爲，收養兄妹的老人離開人世後，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好人。可惜的是，莫天躍的出現，再一次顛覆了他的人生觀。
‘哥們不是一般的有錢，’顧謙現在還記得，莫天躍說這話的驕傲模樣。
顧謙當時也認爲，自己運氣再次爆棚、遇到了一個超級富二代。可惜、莫天躍不是，顧謙也是前幾天從江欣雨的口中、清楚的知道了這一點。
或許，這個世界，還是好人要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