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園閣樓上,王嬤嬤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是非常難看。看着白沐塵下了樓,她往前走了一步,身子晃了晃,金氏與李氏忙上前扶住她。

    “嬤嬤,王爺這是怎麼了?剛纔他沉默了,不就代表也同意了麼?”金氏非常不理解,也非常失落,“爲何又回來爲她說話?”

    王嬤嬤苦笑一下,臉色也緩和下來,道:“我們雖是替趙側妃着想,但忘記了王妃的身份,是我們造次了,也不怪王爺——王妃是他的臉面……”

    一直很少說話的李氏,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嬤嬤,王爺已經決定叫王妃來主持王府中饋了,我們……”

    王嬤嬤眼眸裏劃過一抹深邃。

    -

    一上車,王嬤嬤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金氏見狀,忙道:“嬤嬤,可是那朱如玉跟王爺說了什麼?”

    “今日是我太心急,才犯了這個錯誤,”王嬤嬤輕輕咬了咬牙,眼眸閃過一抹冷色,“如玉是王妃,她代表的是王爺的臉面,我們當着外人駁了她的面子,就是落了王爺的臉——王爺就是再寵愛趙春蘭,只怕也不會讓王妃落面子……”

    金氏忍了忍,低聲問道:“嬤嬤的意思是,這與王爺喜不喜歡朱如玉無關?”

    “嗯,即使他厭惡朱如玉,今日只怕也會站在她那邊——今日之事是個教訓,你記住,今後千萬不要與朱如玉明着做對,她可是王府的顏面。李氏說的對,王爺已經決定叫她主持中饋,我們不能明着反對了,明白麼?”

    金氏連連點頭。

    -

    再說白沐塵,他坐車回了王府,先去南書房處理要緊庶務。傍晚時分,他稍作休息,出了南書房,坐了軟轎往明月宮而來。

    朱如玉正與臘梅她們玩“狼喫羊”,看見白沐塵進來了,她輕輕示意了一下,叫丫鬟們退了出去,然後帶着疏離的淺笑,福福身,“詩會結束了?”

    她接過白沐塵遞過來的披風,掛在衣架上,將背給了對方。

    白沐塵沉默的看着朱如玉,片刻,緩緩道:“沒有什麼詩會,爺回來去處理了一些事情。今日你委曲求全,爺都看在眼裏……”

    “哪裏,是妾身不自量力,擅自做主。以後不會了,爺放心,以後妾身絕不會跟嬤嬤起什麼不愉快,”朱如玉勾着疏離的淺笑,“也會和你的那幾個女人儘量愉快相處的,爺給了妾身這個高貴的身份,妾身自當竭力做好……”

    說完,她還福福身,表示自己的誠意。

    “爺不想叫你受委屈,尤其是因爲顧及爺。”白沐塵上前,手輕輕釦在朱如玉肩頭,“以後,誰再給你難看,你不要看顧爺的面子。”

    朱如玉垂了水眸,點點頭。

    “還有,春蘭當時的話沒有別的意思,希望你莫要介懷……”白沐塵想了想,又將當時趙春蘭那句有些歧義的話拿出來,因爲他擔心朱如玉會誤會。

    這回,朱如玉嫵媚一笑,“妾身光明磊落,她的話有沒有歧義,妾身根本就不會在乎——爺是擔心以妾身的性子會給趙側妃不自在麼?

    放心,兩年未見,這其間陪在你身邊的不是妾身,這一點妾身清楚……”

    “我並未有別的意思,你莫要多心,”白沐塵看朱如玉說的話有些離譜,心裏不由煩躁,修眉蹙着打斷她的話,“爺不過解釋一句而已,你是什麼樣的人爺會不清楚麼?”

    朱如玉懶得多說,往美人榻上一躺,保持了沉默。

    白沐塵手心緊了緊,道:“今日你累了,早些休息,爺回長春宮去。”

    臘梅等人在廊下,等白沐塵拂袖離去,忙進來勸解道:“王妃,這是何必?王爺都過來看你了,何不趁機揭過去?”

    朱如玉笑了笑,“本來這件事是揭過去了,誰知他又拿出趙春蘭說的那句話,今日這個傢伙想要誣陷我,他竟然替她解釋,叫本妃如何不生氣?”

    “可是,若王爺去了雲霞院,今日趙側妃又受了傷,說不定王爺憐惜就會留在那兒……”

    “院裏這些女人的院落,他想去哪裏,我能擋得住麼?儘量先維持好這婚姻吧……”說一千到一萬,那幾個女人都比早進王府,即使自己再不喜歡,也不可能叫白沐塵打發掉,何況也不可能輕易打發掉——人家每個人都幾乎比她有來頭。

    這一點,她在婚前就有準備——他是古代的男人,自己入鄉隨俗,只希望他對這份感情認真一些。

    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與白沐塵離心吧?可現在他對自己也算好,儘管有些地方自己心裏不爽,但卻生不出離心。

    古代的生活,哪裏能隨意揚起女權主義旗幟?

    -

    白沐塵出了明月宮,坐軟轎到了雲霞院。

    妾室的院落,他幾乎不來,即使是趙春蘭在這裏住了兩年多,他來不過三五次,每次不是她病了,就是有急事。

    一進院落,院裏丫鬟看見,便高興的進屋去稟告趙春蘭。

    趙春蘭正半躺在美人榻上沉思,聽到丫鬟稟告,忙起身看見白沐塵進來,她的身子晃了晃,身邊丫鬟立刻扶住。

    “側妃,您是不是又頭暈了?”

    白沐塵進來鳳眸中也是關切,命丫鬟扶她坐下,然後問道:“藥可喝了?”

    “嗯,喝了,就是站起來有些頭暈,爺,您說妾身是不是摔壞了?”趙春蘭帶着撒嬌的語氣朝白沐塵看過去,“眼前總是冒金星。”

    白沐塵笑了笑,“你幸好不是仰面摔,那樣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丫鬟給他端茶上來,白沐塵接過,示意丫鬟們出去。

    等屋裏只剩了白沐塵與趙春蘭時,他放下茶盞,鳳眸微斂望着趙春蘭,道:“今日王妃本應該出手救你,不過事發突然,她穿了窄裙,行動不便,絕不是故意爲之,所以怪不到王妃頭上……”

    “妾身沒有怪王妃的意思,都是妾身不小心……”趙春蘭感覺白沐塵的語氣裏有責備的口氣,淚就不爭氣地落下來,“妾身看見王妃就感到膽怯,驚慌說錯了話,求王爺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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