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名門閨煞 >第94章 意想不到的秦氏
    秦氏皺眉看着紀天姀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下一冷再冷。

    女子本弱,爲母則強。秦氏性情雖然並不果斷堅韌,但有人欺負她的女兒,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何況她清清楚楚的知道紀天姀的居心

    她肅着一張臉,說道:“天姀,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人情世故也有各自的道理。你要借別人的東西,難道不該與主人家先說一聲麼別說暮冬和暮雨只是下人不可擅自做主,就算她們受你威逼將東西給了你,你也不能要不告而取便是偷你可明白這個道理”

    院子裏的人都不禁怔然,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見秦氏如此情態,語氣凜冽。制住暮冬和暮雨的兩個婆子都下意識的鬆了手,跪在一邊。

    秦氏直視着紀天姀,說:“今日,你想要你妹妹的簪子,便如此作爲。他日你若看上了哪位公主王爺的心頭好,也要這般張牙舞爪的上門去討要嗎”

    紀天姀一時愣在那裏,訥訥不能言。

    “而且,你妹妹的婢女犯了錯,等她回來,自有定奪,是懲是罰她自會給你個交代。可你擅自動手,成何體統”秦氏環顧了一圈衆人,又說:“子不教,父之過。上次,你已經犯了一次偷盜的過錯,難道還要一錯再錯,辱沒門庭,給你父親丟臉”

    紀天姀聽她提起陽城那件事,便下意識的張口辯解。“上次的事情分明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爲什麼解釋不清不是你,你又爲什麼要跟你祖母認錯天姀,這裏是京城,一舉一動都牽扯着你父親的前程。在陽城,衆人可以幫你瞞着醜事,可在這裏,誰能幫你瞞下”

    她不是講不出道理的人,從前她不出頭,是怕顧姨娘母女變本加厲的欺負她的兒女,現在,她的兒女已經長大了,她再畏縮不前,不就是拖兒女的後腿嗎

    紀天姀面色刷的慘白,無措的後退了一步。扶着她的如兒差點失足絆倒,木香在一旁冷眼看着,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出頭。

    秦氏見紀天姀怕了,皺眉看了一眼目含驚慌的綠楣,說道:“知道的,說你不受教,不知道的,豈不是說我這做嫡母的對你不曾用心管教天姀,你若不知悔改,便日日到我跟前去立規矩,女學也不必去了。免得你再受人挑唆,做下糊塗事。到時候,又傳出什麼流言蜚語,連自己的親事也給毀了”

    紀天姀渾身一顫,她向來最在意的便是自己與阮寧的親事。而且,她若不去女學,沒了外面的交際,到時候,她一個庶女,還怎麼在京城立足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她立刻跪下說道:“母親,這並非我本意我,我”

    她想要解釋,卻又無從解釋。木香眉眼動了動,琢磨着秦氏的話,突然跪下說道:“太太,大姑娘都是受了綠楣的挑唆,才一時糊塗的。而且大姑娘只說讓綠楣教訓教訓暮冬和暮雨,也沒讓她下重手,都是綠楣自作主張,不是姑娘的本意,請太太明察。”

    綠楣猛地擡頭去看木香,見她神情真摯,面帶哀色,彷彿真心要替紀天姀開脫似的。她暗自咬牙去看紀天姀,拼命搖頭乞求對方不要放棄她。

    然而,紀天姀這樣的涼薄心性,爲了給自己脫罪,怎麼會管一個婢女的死活。何況,就是因爲綠楣給她出了這個主意,才讓她又栽了一次她受到木香的啓發,沒有半分猶豫,連忙說道:“母親,我不該聽信綠楣的讒言,也沒料到這個婢女擅自出手傷人,天姀病的糊里糊塗的,都是受了她的矇騙,請母親一定要信我。”

    秦氏對紀天姀諸多伎倆反感至極,忍讓只會換來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這次的事情必然要讓她領些教訓。她默了默,點頭道:“既然如此,這個婢女是不能留了。”話雖這麼說,她卻說不出杖斃之類的話,想了想,說道:“找伢子來,將她攆出府去,這件事,就到此爲止。”

    “不要,太太,不要趕我出府。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出府就是死路一條呀”綠楣知道求紀天姀還不如求秦氏,拼命拉着秦氏的袖子,哭喊道:“太太,您發發慈悲,饒了我這次吧我也是爲了大姑娘的病纔出了這個主意的”

    綠楣不敢說偷簪子的目的,否則,她不敢保證秦氏或紀爾嵐會不會直接打死她殺人滅口,以絕後患,所以只能不斷哀求。

    秦氏有些動搖,阿潭卻皺眉低聲說道:“太太,如果此時心軟,往後可就再治不住別人了。”

    秦氏沉默,沒錯,這等惡奴若還要手下留情,往後別人還會服她的管嗎只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來欺辱她們母女。想到這,她說道:“不必說了,先將她關進柴房,明日一早,就叫人來帶走。”

    阿

    潭聽到這,立刻叫來兩個婆子將綠楣連拖帶拽的帶走了。她大聲哀求的聲音隔了老遠還能聽見,最後,只剩下嗚嗚的聲音,想必是被人用東西堵了嘴。

    木香和如兒對視一眼,都埋頭不再說話了。

    秦氏掃了紀天姀等人一眼,說道:“天姀,今日的事情,你要知道教訓。這世上是沒什麼後悔藥喫的,你若一再不服管教,我只好跟你父親商量,將你送回陽城去。”

    紀天姀受了這麼一通精神上的磋磨,虛弱的一塌糊塗,哽咽道:“是,天姀知道了”

    “那你就趕緊回自己的院子裏去。蘇郎中的醫術是極好的,你大可不比過分擔憂,調養幾日便沒事了。”

    紀天姀恨不得早點離開,一聽這話,自然不會再留,立刻告退帶着下人們踉蹌着走了。

    院子裏沉寂了好半天,衆人才紛紛發出嘆息之聲。這場危機總算是過去了。

    然而衆人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秦氏出頭解決。她轉頭去看暮冬和暮雨,問蘇谷:“怎麼樣”

    蘇谷說道:“暮雨的臉用冰塊敷一敷,等消腫就沒事了。暮冬的腳踝傷了筋骨,要多修養一段時日才能好。幸虧綠楣不懂武藝,力氣也不大,否則,暮冬非得被她踩斷骨頭不可。”

    秦氏嘆了一聲:“你們兩個受苦了。”

    暮冬暮雨兩人都痛的要命,眼淚汪汪的任由蘇谷給她們擦藥,暮雨說話都不利索了,哽咽道:“這過個綠楣,尊真是申心狠手辣嘶”

    “好在荷露簪沒事。”暮冬咬牙忍着痛,說:“綠楣性子不穩重,還愛耍小心計,人緣一直不怎麼好,以前在這府上就是個三等丫頭。誰知她被大姑娘挑到身邊貼身服侍之後,一朝得勢,竟然變得這般下作。”

    秦氏皺眉道:“天姀那樣的脾性,身邊再有這麼一個丫頭,怎麼能好的了明日讓牙婆來帶走,就讓她好自爲之吧。”

    阿潭在一旁說道:“太太還是太心軟了。”

    暮冬和暮雨也是連連點頭。阿潭又說:“綠楣這樣的人,就是作耗的性子,不作死自己,都不會消停。希望她出府之後,不要再與我們扯上關係的好。”

    這廂紀天姀回到蘭若閣,紀如珺正巧迎出來:“大姐姐,你身上還病着,去了哪裏”

    紀天姀面色慘白,憤怒和屈辱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感覺。她惡聲惡氣的說道:“都是綠楣那個賤婢”

    紀如珺跟着她回了屋子,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我聽墨玉說,大姐姐去了二姐姐的院子,後來不知爲什麼就鬧了起來。正要趕過去看看,就見你回來了。”

    木香看了紀如珺一眼,纔不信她說的什麼正要去看的話,要說這院子裏誰最精明,除了紀爾嵐,就是紀如珺了。不過,她當然不會去揭穿這種話去得罪對方。只替紀天姀答道:“是綠楣,攛掇姑娘趁二姑娘不在府上,去搶荷露簪。結果被太太給處置了,還害的姑娘被訓斥。”

    紀天姀本來就病着,又折騰了這麼一遭,這會靠在牀榻上,連發脾氣都沒力氣了,只憋悶的眼淚洶涌,咬牙切齒。

    紀如珺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問她搶荷露簪幹什麼,而是若有所思的問道:“你說,是太太處置的”

    “是啊,太太今日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木香也很意外秦氏今日的舉動,平日裏,那就是一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主母。“她命人將綠楣關起來了,明日一早就要提腳賣了。”

    紀如珺沉默凝思半晌,這才問起荷露簪的事:“大姐姐搶荷露簪做什麼”

    木香將綠楣的主意一五一十跟紀如珺講了一遍,還不忘狠狠嘲諷綠楣一遭,說道:“這個綠楣就是個不安分的,若有主意也應當想的穩妥些再來與姑娘提,就這麼沒頭沒尾的,害了姑娘不說,還將自己也搭上了。我看,她分明就是懷疑自己的手是二姑娘搞的鬼,是在利用姑娘公報私仇”

    紀如珺自動忽略了木香對綠楣的鄙夷之語,看着紀天姀皺眉道:“其實綠楣這個注意並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只是大姐姐怎麼也不同我商量商量這種事情何須一定要將荷露簪搶過來”

    紀天姀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說道:“難道你有什麼辦法”

    紀如珺簡直覺得自己這個姐姐蠢的可以,說道:“大姐姐明明見過這支簪子,照樣子畫出來不就行了嗎爲何一定要去搶簪子”

    再說,這豈不是打草驚蛇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