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名門閨煞 >第149章 良妾薛寶月
    原本按照紀成霖的意思,是想將薛寶月進門的日子定在年後,意思是讓她再在家中陪父母親人好好過個年,但薛寶月幾番考量,還是打算在年前進門。畢竟過了年,她就又虛長一歲,到底不好聽。不過紀成霖能這般體貼的爲她着想,還是令薛家人十分滿意,令薛寶月心生感念。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事,原本歡喜的大好日子,竟莫名奇妙變了味兒。

    燕凌傾居然要在她出閣的日子執火刑

    薛寶月得知這個消息,氣的摔了滿屋子的東西。“怎麼就這麼巧趕在了那天”

    炙兒本來就對她嫁入紀府十分不滿,說道:“聽說渡王爺在燕家的事情上十分護着紀家二姑娘,這事會不會是紀家二姑娘故意安排的”

    薛寶月眉目間多了幾分凌厲:“你是說,她想給我個下馬威”

    炙兒皺眉道:“之前姑娘不是都打聽清楚了紀太太是個軟和沒注意的,但紀家二姑娘行事一向人摸不着行跡,敢摸屍體斷案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奴婢覺得,她很有可能是要下姑娘的臉面。”

    薛寶月沉着臉將手邊最後一件東西也摔了,細白的手指狠狠叩了兩下桌角,說道:“本想着給秦氏一個下馬威,沒想到,我卻先着了她們的算計”

    薛家底蘊不差,薛寶月又是嫡出的女兒,嫁妝自然是用心操辦的。給薛寶月賺足的臉面的同時,也是薛寶月給秦氏的一個下馬威。她早就打聽的清清楚楚,秦家早已敗落,秦氏嫁入紀家多年,卻被一個姨娘壓制的死死的,直到最近纔有好轉,這樣的出身性子如何能鉗制的了她

    可世事難料她還沒進門,就先落了個不吉利

    炙兒心中諸多埋怨,平日不敢多說,這會卻敞開了,說道:“奴婢就是爲姑娘覺得不值,咱們嫁妝再怎麼豐厚,親事辦的再有臉面,終究是妾室,要從偏門入府”

    “啪”炙兒被一巴掌打的原地轉了半圈,臉頰頓時紅腫一片,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薛寶月眼見是動了真怒,恨聲道:“賤蹄子,你這涼水倒是潑的輕巧就是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炙兒跟隨薛寶月多年,有其主必有其僕,心眼活絡,平日裏也很敢說話,也沒見薛寶月這般動怒過。她捂住臉頰,眼淚淌到嘴角被打破的地方,疼的要命,卻不敢再露出什麼驕狂樣子來。連忙跪下說道:“奴婢不敢奴婢知錯了,請姑娘饒恕奴婢亂說話”

    薛寶月冷眼看着她,嗤笑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麼,我告訴你,別給姑娘我惹麻煩不然我可不會輕饒你將來你隨我出嫁,是婢女通房還是姨娘,可都在我的手心裏呢,還有你挑的份兒不成”

    炙兒滿臉是淚,加上臉頰腫脹,看上去好不可憐,委屈道:“無論什麼時候,奴婢都是和姑娘一條心的,決不會有二心”

    薛寶月今日氣兒本來就不順,此時更是要好好拿捏拿捏她,免得到時候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胡亂攀爬。“或者,你若不願隨我出嫁,儘可以留在府上,沒準還能與你的好姐妹絮兒去做個伴呢”

    炙兒小臉刷的變色,囁嚅道:“姑娘好端端的,提絮兒做什麼”

    薛寶月眉梢揚起,斜睨着她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絮兒是怎麼死的”

    絮兒與炙兒是薛寶月身邊的兩個大丫頭,絮兒半年前投井死了,原因不明。此時薛寶月卻是像知道內情似的,目光逼視着炙兒,看的炙兒渾身一個哆嗦。她心虛的看了薛寶月一眼,連忙垂眼,說道:“奴婢不知道姑娘的話什麼意思”

    薛寶月本就生了一副面面俱圓的玲瓏心肝,如今二十來歲,還拿捏不住一個小丫頭她斂目看着腳下匍匐的人,說道:“絮兒與府外一個男人暗通曲款,還私下存夠了贖身銀子。你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便假作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絮兒受不了打擊,投井自盡了。而你,悄無聲息得的那些銀子,現在可花完了麼”

    炙兒臉色慘白,身子一歪攤到在地,結巴道:“姑娘全,全都知道”

    薛寶月的神色已經告訴了炙兒答案,她說:“哼,說到底,我是主子,你們是奴婢。你們私下裏做些什麼勾當,以爲我是瞎的留着你,是因爲你有用,你若不願爲我所用,我還留着你做什麼”

    若是別的閨閣女子,發現身邊有這等心狠

    手辣的蛇蠍婢女,早就處死或者打發的遠遠的。但薛寶月不這麼想,她十分看重這種膽量,她會將這些人的把柄捏在手裏,然後爲她所用。

    炙兒早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此時只呆呆的看着薛寶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薛寶月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說道:“你是知道我的打算的。”

    炙兒愣怔片刻,才從麻木感中恢復過來,連忙端端正正跪好:“奴婢明白,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幫姑娘達成。”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薛寶月出閣爲妾,在偌大的京城中激不起半點波瀾。紀府雖也裝點的紅火,但也僅此而已。一頂花轎從偏門進入,薛寶月便被送入了一直以來空置的,紀府第二進的西跨院中。

    沒有合巹酒,沒有結同心,沒有龍鳳喜燭。

    薛寶月不是不委屈的,但她知道紀成霖特意將這間院子改成如月軒之後,心中的焦灼氣悶又緩緩落了下去。對方已經盡力按照納妾的最高規制迎了她進門,足以說明他是重視自己,愛護自己的。

    可今日燕凌傾將處以火刑,紀成霖身爲大理寺的人,不能在府中陪着她,要處理完公事才能回來。薛寶月索性將蓋頭掀開,端坐在喜牀上。眼看屋子裏的婢女都是她孃家帶來的,暗暗鬆了口氣。

    果然秦氏是個沒什麼盤算的,如果是她,好歹要提前在這屋裏中佈置幾個人手。她挑脣一笑,說道:“你們都是從前就跟着我的,知道我的脾氣,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不可行差踏錯一步,讓人捉了小辮子。可聽明白了”

    四名婢女連忙稱是。炙兒端了一碗八寶桂圓粥送到薛寶月面前,說道:“姑娘,這是奴婢給您準備的,祝您早生貴子,與紀大人同心同德”

    薛寶月眼圈一紅,父親母親百般寵愛呵護送她出門,到了夫家卻是空落落清冷一片。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咬牙也要挺過去。她可不是真來紀府做妾的端過粥,說道:“你有心了。不過,我雖爲妾室,卻是良妾,是正經的二房,你們往後便改叫二太太吧。”

    “是,二太太。”炙兒乖巧立在一旁,連忙答應一聲,見她臉色尚好,便說道:“二太太,若太太找咱們麻煩,咱們要如何應對”

    薛寶月眉目不動,似乎早就想好了。說道:“太太的性子未必會先來給咱們使絆子,但她身邊的人卻未必,但咱們初來乍到,還是要先忍讓些。至少,不能讓老爺看見咱們的不是。”

    薛寶月這廂在如月閣暗自盤算,秦氏卻在自己的院子中黯然神傷。阿潭給她換了熱茶,說道:“太太,我見如月閣院子裏滿滿當當的放着六十四擡嫁妝,怕是這位二太太底氣十足呢,您可別露了怯,不管怎麼說,您纔是當家主母。再說,有二姑娘在,您也沒什麼好怕的。”

    提到紀爾嵐,秦氏嘴角有些發苦。那日月息苦求她稱病離開壽宴,回頭她便受了紀成霖的責罵。她輕撫自己的臉頰,成親多年,雖然受過不少冷待,但從未有大打出手的時候。可那日紀成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的她口鼻流血。說道:“不分輕重”

    雖然紀爾嵐是真的出事了,但在紀成霖看來,秦氏的行事十分莽撞,不僅沒有命人告知於他,還私自做了決定。

    秦氏不知自己應該如何解釋,好像她怎麼做都是錯的紀成霖眼中的冷意,讓她如同冰水澆頭。明明這段日子溫存如往昔,難道就因爲她做錯了一件事就一切都回到從前了嗎如果沒有這次的事情,紀成霖是否會對她一直溫存下去

    秦氏沒有答案,因爲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能回頭。

    阿潭見秦氏不語,知道她心結難解,說道:“太太,您這樣會悶出病的。”

    蘇谷見狀也說:“太太體內的餘毒還未排清,這樣下去,不利於清除毒素。還是不要多想爲好。”

    兩個丫頭嘴上這麼勸,心裏也對薛寶月的事情沒什麼譜兒。這段時間以來,誰都能看出來,紀成霖對這位良妾的事,一百一千個上心。

    阿潭道:“好在今日還有燕凌傾受火刑的事,不然她帶了這麼多嫁妝進府,必定要受人關注,隔天就得傳出閒話來。”

    秦氏聽到這,才問道:“爾嵐去觀刑了”

    阿潭點點頭,憤然說道:“二姑娘畢竟親身受了迫害,自然是要親眼看着那個惡毒的女人受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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