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嬌有福 >第五章 傻美人
    陳名“嗯”了一聲,又說,“只不過,那孩子心眼子多,心思又重,生怕咱們聽大嫂和……的話,不要他。”他沒好意思說他娘,頓了頓,又接着說道,“剛纔的話先不要透出去,不然他又該多心了。還有,告訴那兩個孩子,暫時別把阿福癡病有所好轉的話說出去。若阿福的病真的好徹底了還好說,若沒好,反倒橫生枝節。”

    “誒。”王氏答應道。

    陳阿福感動不已,這世的爹和娘真好。不說古代,就是現代,有些父母對殘疾孩子也不會這麼好。更有那狠心的父母,還會狠心地丟掉,或是溺死。而他們,不僅一心一意爲女兒謀劃,還一直花錢爲女兒治病。

    還有,這個世界對女子好像並不太苛刻,不嫁的女人還能立女戶。

    陳阿福費力地翻了個身,想着該起來做做康復訓練,儘快把身子調理好,好回報這家人對原主的關愛。而且,她即使病好了,也想讓小寶繼續當自己的兒子。那孩子,太可人疼了。她前世已經年過三十,雖然沒結婚沒當母親,但母愛早已氾濫,見着可愛的孩子就愛不夠。

    不過,想讓小寶繼續當她的兒子,就必須要有話語權,把那個討嫌的大伯孃壓制住。

    陳阿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坐起來,又蹭到炕櫥前,打開櫃門,裏面放了幾套她的衣裳和小寶的衣裳,還有幾張帕子。

    她拿出一套杏色小襖和藍色裙子,小襖和裙子都是夾層,外面是細布裏面是粗布。雖然退色了,還縫了補丁,但明顯比另外幾人的衣裳好多了。

    把襖子和裙子穿上,至少用了兩刻鐘。想着這具身子兜不住口水,拿了一條帕子塞進懷裏。又覺得這具身子從懷裏取帕子也不太容易,便把帕子掛在盤扣上。雖然幼稚,但總比讓別人幫她擦口水強。

    下了炕,費勁地穿上鞋子。看到桌子上有個巴掌大的銅鏡,她拿起銅鏡照了照,竟是嚇一跳。小臉長得真漂亮,小小的瓜子臉,雪白的肌膚,大大的杏眼,小而挺的鼻子,紅潤潤的小嘴。天吶,比她前世還好看得多,她心中一陣狂喜。

    只是,目光呆滯,一看就是傻美人。還有就是頭髮亂蓬蓬的,像雞窩。她現在的情況,梳頭,還是梳古代的頭,這個高難度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

    她放下鏡子,心裏暗暗給自己鼓勁,阿福,加油,快點把身體鍛鍊好。

    她在屋裏走了幾圈,扭扭脖子,扭扭屁股,作作伸展運動。覺得出了點微汗,便開門走出東屋。

    王氏在煮飯,陳名在幫着燒火。看到陳阿福一身整齊地走出來,都喫驚不已。

    “阿福自己穿的衣裳?”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陳阿福點點頭,磕巴道,“是,是——我自己穿的。以後,我都自己——穿衣。”這破鑼一樣的聲音同美人長相實在不相符。

    王氏高興地放下手中的刀,又雙手合什念起了佛。

    陳名捏着稀疏的鬍子,不住笑道,“好,好,好閨女,越來越能幹了。”

    陳阿福笑笑,目光轉到菜板上已經切了一半的豬肝上,爆炒豬肝、麻辣肝都不錯,能把那股腥味壓住。不知不覺,口水又兜不住地流下來。

    王氏見了,在抹布上擦擦手,掏出帕子想幫女兒擦嘴。還沒等她走過去,看到女兒已經擡手拿着帕子把口水擦乾淨了。

    王氏欣慰地說,“阿福真聰明,知道把帕子掛在鈕釦上方便取

    用。”

    陳阿福紅了老臉,擡腳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王氏過來說道,“阿福是要出去嗎?”見陳阿福點頭,又說,“那就在外面站一下下,阿福長得俊,別被壞人瞧了去……”頓了一下,又說道,“門檻有些高,娘扶你。”

    陳阿福搖搖頭說,“自己來。”然後,把着門柱擡起腿邁過門檻,又小心翼翼地走下兩層石臺階站定。

    此時已是黃昏,家家房頂都冒出炊煙。夕陽西下,彩霞染紅了半邊天際,也把西邊隱隱的連綿山峯染成玫紅。

    陳阿福指着那些山峯說,“那裏……”

    屋裏的陳名說道,“那裏是紅林山,距咱們這裏二十來里路。山上風景如畫,還有座靈隱寺。等你病好了,讓你娘帶着你、大寶、阿祿去山上玩。”

    王氏又說道,“那個說阿福有福的和尚就是靈隱寺的。等阿福病好了,咱們就去寺裏拜菩薩,謝謝菩薩保佑,謝謝高僧算的命靈驗了。”

    正說着,大寶和阿祿趕着幾隻雞進了院門,阿祿背了一小捆柴夥,大寶拎了個裝野菜的小藍子。

    兩人先喊了人,阿祿就把雞趕到後院雞圈裏,又自覺地把野菜剁了拌上糠餵雞。

    大寶則是跑進廚房,先在竈下摸了一把,又跑出來讓陳阿福彎腰,伸手在她臉上抹了幾把。

    “幹——啥?”陳阿福驚道。

    小正太無奈地說,“娘不記得了?娘出去或是在院子裏走動,都要把臉抹花的。”又嘆着氣搖頭說,“唉,怎麼辦呢?實在是孃親長得太俊俏了。”

    也是,這具身子的確是個少見的美人。在鄉下,這樣的人材,又是個傻子,那些壞男人肯定會起壞心思。

    不過,這孩子的心眼也太多了吧。

    把陳阿福的臉抹花了,陳大寶又去把陳名拉起來,自己坐在竈前燒火。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兩個孩子教得都不錯。

    晚飯是在西屋炕桌上喫的。糙米紅薯飯,一盆豬肝白菜湯,白菜多豬肝少,一碟鹹蘿蔔。

    看到那一盆黑乎乎的湯和白菜葉,陳阿福心裏直哀嚎,她的胃前世已經跟着陳旭東一起變刁了。說道,“娘,可以炒——爆炒豬肝啊,放點——鹹菜,蒜苗,最好再放點——辣椒,那樣——纔好喫。實在要做湯——也行,要少放菜,多放姜。”

    嘴饞,也能激發人的潛力。舌頭不利索的她竟然說了這麼長的句子,還沒流口水。

    屋裏一下子靜下來,幾人看着她愣了幾秒鐘。

    陳大寶最先反應過來,激動地說,“我的孃親真能幹,比大寶還能幹,能說這麼長的話。”說到後面,居然帶了點哭聲,看陳阿福的小眼神帶着崇拜。

    陳阿祿又說,“姐姐,你說了這麼多話,都沒流口水。”

    真是個實誠孩子。

    王氏又放下筷子直唸佛,王名也咧着嘴嘿嘿直樂。

    這頓飯喫得其樂融融。雖然豬肝賣相不好,但喫起來不錯,或許是生態豬的關係。王氏給陳名夾得最多,其次是陳阿福,再次是兩個小的,她喫的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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