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肯定不會如願的,別說蕭常山是清貧度日,就算蕭常山有錢,扔到懸崖溝子裏面去,也不會再給她陳春花的。

    果然,蕭常山淡定的朝屋後面,吹了一聲口哨,很快從屋後面就衝出一條大黃狗來,齜牙咧嘴的朝陳春花衝過去,陳春花媽呀一聲,利落地爬了起來。

    躲在了蕭甘草的身後。

    大黃狗不僅咬陳春花,也咬蕭甘草。

    兩夫妻們被狗追出了籬笆院子。

    蕭常山喝道,“你們回來,把人帶走。”

    這一句話提醒了兩人,蕭甘草一邊狼狽的躲着大黃狗,一邊期期艾艾道,“爸,白蘇就交給您了,您把白蘇治好,她以後會孝順您的……”

    頭也不回的倉皇離去。

    蕭白蘇眯起眼睛偷看他們夫妻逃得不見人影了,她才從板車上自個兒爬了起來。

    這一路上,板車上雖然墊了一牀舊褥子,仍舊顛得她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她坐在板車之上,望向蕭常山。

    蕭常山也在看着她。

    蕭常山離開縣城回鄉下住,已經十幾年了,沒出去過一步。

    離開時,蕭白蘇才二歲左右,祖孫兩人兩兩對望,顯得陌生而拘謹。

    蕭白蘇率先打破沉默,跳下板車,弱弱的叫了一句,“爺爺。”

    這一句爺爺帶着怯弱與委屈,讓兩人無形中拉近了一步。

    蕭常山還抽着煙,沒好氣道,“怎麼?你也跟你父母一起來老頭子我這裏演戲來了?我這裏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你們也不用……”

    話未說完,蕭白蘇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是能再見到蕭常山的激動之情,也是委屈之情。

    前世,蕭常山爲了給她治病調養身子,風雨裏都上山給她採藥治病的情形,歷歷在目……

    現在能再次看到身體健康的爺爺真的太好了。

    “怎麼回事?哭什麼?”蕭常山被小丫頭給哭亂了心,他本就是外冷內熱的性子,看到蕭白蘇這幅悽慘模樣,不由自主的關切。

    蕭白蘇老實又委屈的把陳春花收了六萬塊錢,將她賣給了張有財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不想嫁,但是媽她太厲害,我怕她會把我捆了送到張有財家去,萬不得已,在臉上塗了一些山茄子藥汁,裝作得了麻風病的樣子……爸媽就把我送到這裏了。”

    蕭常山聽完,眉心跳了幾跳,倒是意外的看了蕭白蘇一眼。

    當初小兒子和老伴相繼去世,大兒子和二兒子迫不及待地與自己斷絕關係,生怕受到牽連,讓蕭常山冷了心腸。

    一個人在這山裏獨居十幾年,對兒子雖然沒有了指望,對孫子輩,他卻還惦念着。

    畢竟是蕭家的後人。

    如今聽得蕭白蘇居然能說出山茄子藥汁來,倒讓他有了幾分心思。

    “山茄子藥汁哪裏來的?”蕭常山問。

    蕭白蘇也沒有隱瞞,“我爸是衛生院的藥房管理員,經常會在家裏配藥曬藥,我偷偷學了一點皮毛,試着配藥沒配成功,配成了毒藥汁,原本打算扔的,覺得浪費就留了下來,剛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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