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行那警告的話還歷歷在耳,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動部隊送的錦旗。

    萬一這死丫頭去告狀,她可怎麼辦?

    只是心中着實鬱悶生氣,看身邊蕭甘草那沒用的樣子,就來氣,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將門一甩,出去了。

    蕭甘草見陳春花腳步聲似乎是出門去了,這才嘆了口氣,想說點什麼又實在無顏開口。

    只默默地出門,半天后,又進了屋子,啥話也沒說,將戶口本放在了蕭白蘇面前,又低頭佝僂着腰出去了。

    ……

    陳春花摔門而出,氣得咬牙切齒,嘴裏唸叨有詞,喪了良心了,喪了良心了。

    蕭白蘇現在真的跟變了個人似的,都怪鄉下那個老不死的,早知道不送她回鄉下去了。

    好好的女兒,被鄉下老不死的給教成了這樣叛逆,完全不把她這個媽放在眼裏了。

    這樣下去,如何得了?

    三千塊錢看樣子是撈不到手了,她還想念書?還想婚事自主?想得倒是美!

    只要她好好籌劃一番,到時候把人一迷暈嫁過去,生米煮成熟飯,只能認命,部隊還能硬拆散婚姻不成?

    如今是形勢比人強,她暫時忍耐忍耐,不當面跟那丫頭硬碰,就不信那駐紮部隊能一輩子就在白沙縣不走了,還能給白蘇那死丫頭撐一輩子腰不成?

    只要那部隊一走,看她不好好收拾那死丫頭!

    陳春花走到街口小賣部,買了一包紅糖,兩包花生,提着去了老丁婆家。

    一進門,說明了來意。

    老丁婆五十多歲,是白沙縣裏有名的媒婆,人緣廣,拜託她說親的人不少。

    上次白蘇六萬錢說給張有財的事情,就是老丁婆在其中牽線搭橋的,張有財給了她二百塊的搭橋費。

    老丁婆把蕭白蘇一番誇,“以前就說你們家白蘇丫頭的命好,人沒有嫁出去,白白就給你掙了好幾萬的聘禮,現在病也好了,還救了達官顯貴的貴人,可是揚名了我們白沙縣了,走出去,誰都能說個好兒!”

    陳春花趕緊道,“那我們白蘇丫頭的婚事,您老有戲沒?不求人家多好,只要聘禮不低於張有財的就行了。”

    老丁婆滿臉黃斑皺紋,頭髮上覆了頭油,一絲不苟,油亮亮的。

    斜睨了陳春花一眼,“我說白蘇她媽,你家丫頭如今可是如今揚名我們白沙縣的見義勇爲女英雄,你還想着六萬塊錢賣人吶?依我說,你這目光也太短淺了,好好的大姑娘養幾年好好的嫁人,將來你跟着臉上有光不是?”

    陳春花聽到女英雄幾個字就窩火,“我跟着能有什麼風光?嫁出去的女兒沷出去的水,我將來只會跟着我們家果果風光,再說了,我如今不是也沒有辦法不是?讓她把那三千塊錢的獎金給我這個當媽的保管她都不給,您老是不知道,這小蹄子白養了一場,白眼狼啊!我的心裏苦……”

    丁婆子見多識廣,消息來源靈通,早已經知道了在縣醫院裏,陳春花跟蕭白蘇鬧得那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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