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無邊的華川曠野之上,神祕老者的聲音浩浩蕩蕩,傳遍四面八方,然後擰着眉頭朝着下方看了看,緩緩擡起頭,深吸了一口氣,猛然暴喝:
“住手!!!”
那聲音響亮至極,如黃鐘大呂,巨浪滔天,直吼得山河震盪,風帆蔽空,他手中的鄭嘯龍頓時哆嗦着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被那老者吼得振聾發聵。
下方戰場之上,無數兵將被那道暴喝驚了一跳,然後便是感到一股龐大的威壓降臨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禁渾身發軟,連動作都緩慢了起來。
“皇帝陛下在他手裏!”
“鄭嘯龍在他手裏!”
然後,衆人便是漸漸停下了手中的廝殺,齊齊朝着空中望去。
“聶宏宇,出來跟老夫一見!”
那神祕老者再次喝道,這聲音雖不似剛纔那一聲震撼,但亦是清晰而洪亮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
聶宏宇朝空中看了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便是緩緩站起身,朝着空中道:“宏宇在此。”
那老者順着聲音望了望,然後便是從空中降臨到聶宏宇的身前,將手中的鄭嘯龍順手一丟,扔在了地上。
聶晨見那老者救走了鄭嘯龍,接着又用強大修爲制止了戰鬥,不知對方是敵是友,於是立即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聶宏宇的身邊,但是此刻,從老者對待鄭嘯龍的態度來看,應該不是鄭國請來的幫手。
“此人是誰?”
聶晨在心中默道。
其實這個問題聶宏宇也很想知道,他朝這老者望去,覺得隱隱有一股熟悉的感覺,但是實在想不起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於是只有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對方。
“你就是聶宏宇,哼哼,老夫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不滿七歲呢!”
聶宏宇突然想起來,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好像是曾經見到一個武者跟自己的父皇站在一起,就在北梁的皇宮之中,當時從父皇的態度看來,似是對此人極爲的尊崇。
“梅林大師,在下聶天涯拜見!”
這時,一旁的聶天涯便是一步上前,朝着老者一拱手。
“聶天涯?你還沒死?”
那名爲梅林的老者朝着聶天涯望去,眼中略有一絲詫異。
“呵呵,僥倖被高人所救,還帶到了佛國。”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方便了。”梅林仰天打了個哈哈,繼續道:“即然這樣,那我就直接跟你說吧,這兩個小子知道得太少了。”
“是。”聽到梅林的話,聶天涯便是低下頭,恭敬的答道。
隨後,那梅林便是一叉腰,以一副質問的口氣道:“我問你,這一場大戰是怎麼回事?”說着還朝滿地屍體的戰場上望了望。
“梅林大師容稟……”
接下來聶天涯便是將鄭國這些年來如何起兵進犯北梁,又如何跟青雲宗聯手企圖稱霸的事情大致向梅林說了一遍,當說到聶晨擊殺古木峯的時候,梅林的眼睛便是不由自主的朝着聶晨
望了望。
聽完聶天涯的介紹,梅林便是將目光朝着鄭嘯龍望去,悠悠道:“聶天涯說的可是實話?”
“哼,混賬東西,也不知道鄭九霄是怎麼教育你的,知道《北冥法典》麼?”
鄭九霄乃是鄭嘯龍的父皇,此刻鄭嘯龍堂堂的一國之君,被這老者如此呵斥,卻是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滿,唯唯諾諾道:“似是看過,但我滿以爲只是一部古書,未曾想……未曾想……”
“未曾想什麼?!”梅林豎起一對眉毛,臉色看上去有些憤怒,接下來,聶晨便是發現這位老者的左手微微一動。
接着“唰!”的一聲,一支胳膊突然飛上了半空,血光四射!
“啊~~~~”
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從鄭嘯龍的嘴裏傳出,只見他一隻手捂着血淋淋的臂膀,身體因爲突然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同時發出陣陣痛苦的嚎叫!
衆人均是呆呆的注視着這一幕,無人出聲。
緊接着,那梅林便是擡起頭衝着聶天涯和聶宏宇道:“你們父子倆聽着,鄭嘯龍違反了《北冥法典》之規定,挑起征戰,使生靈塗炭,我已經對其行刑了,今後北梁國與鄭國需永罷刀兵,不得再發生似這等規模的大戰,否則,絕不輕饒!”
言語間斬釘截鐵,頗爲嚴肅。
“等一等!”
一個少年的聲音突然傳進大家的耳朵,衆人移目望去,說話的人正是聶晨。
“怎麼?你有意見?”
梅林眯起雙眼,兩道精光朝着聶晨射去。
聶晨朝着戰場上遙遙一指,道:“鄭嘯龍爲了滿足一己私慾,連年挑起征戰,我北梁國多少人死於鄭國的馬蹄之下?!而這始作俑者便是鄭嘯龍!如果僅僅只斷其一臂,恐怕難以洗清他的罪名!”
“對!”
此刻聶宏宇亦是站出身來,義正言辭道:“罪魁禍首鄭嘯龍必須伏法!他死了以後,北梁可以保證不向鄭國出兵!”
“哼!這麼說來你們是對老夫的處理不滿咯?”梅林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陰鬱。
“宇兒,晨兒,不得無禮。”
聶天涯見梅林臉色不對,急忙上前勸道:“既然此事梅林大師已經出面了,就按照此法處理吧。”
聽了聶天涯的話,聶宏宇還在猶豫,聶晨卻已經開口道:“鄭國連年犯我邊境,爲什麼沒人來管?剛纔爺爺險些被古木峯斃於掌下的時候,爲什麼沒人來管?!現在我們即將活捉鄭嘯龍,他卻搬出個什麼《北冥法典》來,不誅殺鄭嘯龍,誰敢保證今後不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大膽!!”
梅林一聲怒喝,頓時滔滔元力蓬勃而出,一股莫大的威壓瞬間降臨在聶晨的身上,聶晨彷彿感到一座萬仞高山砸在自己的肩膀上,渾身經脈亂顫,身子猛的一震,險些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