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主一僕兩位老人不知道已經相處了多少年,相互之間已經沒有太多語言需要交流。而那位白髮老人仍然每天****着上身,不停的錘鍊着手中的古劍,不知道有多少汗水揮灑在那把古劍之上,這把古劍也不知道被這位老人捶打了多少年,或者,多少個世紀……
但無論錘鍊多少次,這把古劍都沒有絲毫的變形,劍刃之上的那一小塊缺口仍然兀自存在着,彷彿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任何辦法可以讓這把古劍重新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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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白髮老人卻從來沒有懈怠,一錘又一錘,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鐺!鐺!鐺!
每一次擊打,都喚起山下一片片淒厲的哀嚎,那些生物不知道已經在這種震盪當中被折磨了多少年,就連死亡都成爲了一種奢望!
而在距離這至高峯不遠的地方,一個年青俊朗的身影正執着的朝着這裏走來,這少年雙眼憂鬱而深邃,臉上明媚溫暖,舉手擡足之間,一派丰神俊逸,此人就是聶晨。
他擡頭看了看即將西沉的夕陽,沒想到這至高峯看起來就在眼前,而要走過去,即使以他元將四品的全速開進都要耗去大半天的時間。
好在,已經隱隱可以見到山腳了。
那至高峯的山腳處,有着一條蜿蜒的盤山道路,這條道路一直彎彎曲曲的直通天際,就彷彿是從蒼穹中落下的一根玉帶,圍繞着這座至高峯繞了一圈又一圈。
而至高峯的山下,均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遠遠望去,除了碧綠之外,似乎還帶着一些墨色,那些樹葉、花草都被這種墨色侵染,顯得有些神祕。而越往高處,這墨色就漸漸淡去,山體再度恢復綠色,在最高處,則是白雪皚皚,整個山峯一片銀白,更顯神聖。
聶晨終於抵達了山腳,略作休息之後便是擡腿往至高峯上走去。
正在這時,突然無數道神識呼嘯着朝聶晨的方向蜂擁而至,這每一道神識的強悍程度都匪夷所思,而且這些神識之中似乎均是帶着一股怒意。
就在至高峯旁邊的一處處山谷中,十數位垂垂老矣的武者臉上帶着輕蔑的神氣,緩緩睜開雙眼。
一個外來的小子竟敢擅闖神峯,夏空雲這個家主是怎麼當的?哼!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至高峯木屋之中正在修劍的白髮老人卻是微微怔了一下。隨後,那十數道強大到聶晨都無法感知的神識竟是悄然散去,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後,那白髮老人頭也不擡的緩緩道:“他是個好苗子,繼承你的《小乘劍訣倒》是不錯。”
聽了老人的話,夏龍有些歉意的答道:“《小乘劍訣》是氣宗的至高功法,其實我一直想讓九州把這劍訣發揚光大,沒想到……既然九州去了,那就成全了這個小子吧……”
白髮老人點點頭,沉默了半響道:“其實我們夏氏本就不該分爲劍宗和氣宗兩脈……“<b
“我們怎麼能跟您相比?”夏龍苦笑着擡起頭。
而那白髮老人卻並未立即回答他的話,只是回頭看了看即將西沉的夕陽,喃喃道:“其實真正的劍法,就是這片天地!”說完,便是繼續低下頭,開始錘鍊手中的古劍。
這時候,聶晨並不知道在自己身邊所發生的那些事情,他已經埋頭向至高峯衝了上去。
大約過了有一個時辰,夕陽已經將天邊的雲彩鍍上了一層火紅,聶晨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停留。但正在這時,聶晨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陣極度危險的感覺,他舉目四望,發現身邊除了花草樹木,沒有任何異常,只是這些植物的顏色有些發黑。
聶晨將速度放慢,以較爲正常的速度朝着山腰的方向開進着。
漸漸地,聶晨穿過了一個山洞,跨過幾條河流,發現上山的道路還十分的遠,但是夜色已經降臨了,他看了看空中的明月,決定就在路邊過夜。
聶晨隨手一揮,道道元力匹練暴射而出,電光火石之間,幾根粗大的樹枝立刻熊熊燃燒起來,並從樹幹上掉在了地上。聶晨將這些點燃的樹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火堆,然後就疲倦的在火堆旁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聶晨突然被夢境驚醒。他定睛朝四周望去,看到了周圍密密麻麻的螢火蟲,散發着幽幽的刺眼的光芒。
……
不對!螢火蟲怎麼會發出這麼強烈的光?而且這些光芒之中還幽幽帶着一絲陰冷,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聶晨使勁揉揉眼睛,頓時被眼前的一幕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些光芒哪裏是螢火蟲?!分明就是一雙雙嗜血的眼睛!
而這些眼睛的主人,聶晨已經不止一次見到,正是那強大而神祕的黑色魔怪!
但是這一次,聶晨似乎是掉進了他們的老巢,因爲在他的面前,這些魔怪密密麻麻,多如牛毛,他們緊緊的擠在一起,一絲絲帶着刺鼻氣味的黑色氣體從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來,將周圍的植物染成了一片墨色。
聶晨謹慎的站起身來,朝遠處望去,發現這裏漫山遍野,已經佈滿了這強大的魔怪,他們眼中的幽光已經將整片至高峯點綴成光的海洋,他們的數量少說也在十萬之數!
他伸出手狠狠捏了捏自己的大腿,頓時有鮮血從腿上流了出來,疼痛感讓聶晨明白他並不是在做夢!
完了……
聶晨的腦中頓時浮現出這兩個字。
這樣的魔怪,其中實力最弱的,聶晨都不敢說能夠戰勝幾隻,但是眼前他正面對着十萬只以上這種魔怪。更不要說,聶晨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其中許許多多的魔怪實力還要遠遠的超過了他。
這些魔怪是怎麼冒出來?怎麼會出現在芒碭山脈?
這時,一滴鮮血從聶晨的大腿的傷口上滑落,距離聶晨較近的數百隻魔怪似乎嗅到了血液之中的味道,頓時變得有些狂躁,發出了“嗷嗷”的嚎叫,眼中泛起狂暴的光芒,身體變得有些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