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晨點了點頭。
“我叫雷仙兒,是東山的未婚妻。”
女子輕輕的述說着,語氣中洋溢着溫暖和思念。
“三萬年前,我們雷家乃是天元大陸最大的鑄劍世家,我受到聖主的託付,鑄煉焚天劍。”
“這焚天劍什麼來頭?”聶晨有些好奇。
雷仙兒搖了搖頭:“這焚天劍乃是聖主大人的隨身之物,我也不知道什麼來歷,但是這絕對是一把非凡的神兵,只可惜此劍尚不完整。”
“還不完整?”
“是的。”雷仙兒點點頭,接着道:“此劍作爲神兵,早已修出了劍魂,但是它的劍魂卻已經殘缺了。”
“莫非你們還可以修復劍魂?“
雷仙兒說的這些東西乃是聶晨聞所未聞的東西,他固然知道神兵意味着什麼,亦清楚神兵都是有魂魄的,但是聶晨從來沒聽說過這世上竟然還有人可以修復神兵的魂魄。
雷仙兒見聶晨面露驚奇,臉上也略略帶上一絲自豪:“雷氏子孫便是天生就具有鑄煉兵魂的能力,再加上雷家自創的鑄煉法門,便是可以讓劍魂恢復完整。”
“哦?那雷家現在可還有後人遺存?”聶晨追問道。
雷仙兒悽婉的搖了搖頭:“我們雷氏家族上下數百口人,統統死於那一場浩劫,而且天外黑魔似乎特別針對雷家子孫,竟然不惜巨大代價來殺害我的家人,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因爲我們這種特殊的能力。”
“也就是說,你們的能力對黑魔種族造成了很大的威脅。”聶晨問道。
雷仙兒點點頭,揚了揚手中的焚天劍,補充道:“準確的說,他們真正懼怕的是這一把劍,焚天劍!”
“哦,這把劍威力的確恐怖,就連魔皇都被它的劍氣所傷。”聶晨附和道。
“不,它的威力還遠遠沒有發揮出來。”雷仙兒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當初面對魔皇,我假稱焚天劍已經鑄煉完成,其實這把劍並未鑄好,後來東山也發現了,此劍的劍魂依然殘缺。而且,就算給我再多的時間,也沒有辦法完成,此劍絕非一般的神兵,它的劍魂根本不是我們可以修復的!”
“就連你們也修復不了?那這劍不是完了?”聶晨道。
“可以這麼說。反正普天之下,我還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修復它。”雷仙兒的語氣有些沮喪。
“或許雷家的其他人可以成功,他們試過麼?”聶晨追問。
雷仙兒深深看了聶晨一眼,道:“這焚天劍本身並不是獨立存在的,聖主一共給了我們雷家五把劍,分別是咒風劍、萬源劍、碧落劍、破山劍和這一把焚天劍,我的父親母親和其他兩位兄妹分別對它們進行過鑄煉。我們在鑄煉中發現,這五把劍乃是蘊含着金、木、水、火、土,五種天地至理,並且相互之間還有着某種聯繫,但是最終他們都跟我一樣,無法完成鑄煉。”
“原來是這樣……”聶晨附和道。
然後,聶晨再度開口道:“那既然你能讓我回到三萬年以前的世界,能不能讓我去見一見你口中的聖主?”
“是這樣啊……”聶晨有些失落,想到自己丹田之中的古滄至今還沒有找到治癒的方法,不禁一陣焦急。
雷仙兒繼續解釋道:“三萬年前,我在東山的眼前隕落,形神俱滅,死則死矣,我並不後悔,但是我心裏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能夠死在他的懷裏,更沒有將心裏想說的話告訴他。這三萬年來,我在古劍空間之中,眼睜睜的看着東山爲我黯然神傷,我這一縷殘魂竟然形成了一道執念,在這一道執念的束縛下,我的靈魂便是永遠也無法從這裏出去,就這樣默默陪伴了他三萬年……”
如果靈魂可以流淚,雷仙兒此刻早已是淚流滿面。
“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他,而且,在我的執念裏,一直有一個奢望,就是可以在他的懷裏再死一次,而這種奢望,也就變成了一道靈魂禁錮,將我鎖在了這裏!”
天下女人無不是至情至性雷仙兒也不例外,愛一個人,整整三萬年,依然不離不棄,用情之深,難以言表。
“而東山也是,在巨大的悲痛之下如顛如狂,這三萬年來更是足不出戶,天天陪着我,我看着他一天天蒼老,一天天沉默下去,心裏真是說不出的難受。但是,我又不捨得離開他。”
雷仙兒頓了頓,擡頭看了看天空,繼續道:“但是,已經三萬年了,我不能再讓東山就這樣沉淪下去,這件事情該有一個結果了。”
“你準備離開了?”聶晨問道。
“是的!”雷仙兒點點頭:
“我不應該太自私,讓東山在那段痛苦的回憶裏度過餘生,我也應該去向下一段輪迴,重新開始……但是在離開前,我必須完成我的夙願,讓我死在他的懷裏說完最後一句話。擺脫靈魂的禁錮。”
“所以你就把我召了進來?”
聶晨問道。
“是的,而且你果然幫我完成了夙願,當年的一切重演,你在關鍵時刻改變了最後的結局,打破了我的禁錮。”雷仙兒看向聶晨:“但是與其說是我選擇了你,倒不如說是這把劍選擇了你。”
“這把劍?”
“不錯,要知道,當時的東山面對兩大魔皇聯手,分身乏術,才讓我形神俱滅。而誰能夠改變這個結果呢?在我的記憶中,能夠隻身擊敗魔皇的人寥寥無幾,而他們根本進不了這古劍空間。因爲外人如果要進來,除非實力在元王以下,否則這片由我的記憶搭建而成的空間便會坍塌,但是元王之下的武者,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住魔皇的攻勢?這件事情,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可你偏偏做到了!”
聶晨回想起自己與魔皇交手的細節,關鍵時刻卡蘭德拉的異樣,心中也是一團迷霧,於是聶晨衝着雷仙兒聳聳肩,攤了攤手。
雷仙兒也不多問,只是鄭重的走到聶晨面前,囑咐道:“你出去以後,一定要將我最後那句話告訴夏東山,就是讓他好好活着,爲了我,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