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牧神記 >第二百一十六章 牽魂
    那寨子中,秦牧回過頭來,看到衛墉,不由微微一怔,臉上綻放笑容,招手道:“原來是衛兄和國公大人。站在外面做什麼?快進來。”

    衛墉連忙擠眉弄眼,道:“你快出來,我尋你有事!到這邊來,太學院出大事了!”

    他擔心秦牧安危,所以一心要將秦牧拉出火坑,心道:“秦兄弟只怕是出來逛街的,還不知道這裏是天魔教尋仇之地,所以誤闖進去,這是何等兇險?這些天魔教的惡棍凶神惡煞,連孫難陀這樣的一品大員,教主級的存在都在一瞬間便擊殺了,秦兄弟那個小身子骨只怕能連骨髓都榨出來!”

    衛國公看到那看門的一男一女兩位老者將自己的後路斷了,額頭青筋綻起,眼角亂跳:“衛墉這混賬,比我還能闖禍!現在想走只怕也走不掉了!”

    秦牧擡了擡手,衛國公身後的老嫗連忙上前,秦牧側頭說了兩句。

    那老嫗又折返回來,咧嘴笑道:“國公,衛家的小兄弟,請裏面坐一坐。”

    衛國公眼角跳了跳,向秦牧深深看了一眼,長長吸了口氣,向衛墉道:“我們進去。”

    兩人走入這個寨子中,只見這寨子應該是剛剛搭就的,什麼都是新的,還能嗅到木料的香氣。

    衛國公和衛墉看到秦牧在向寨子裏面走去,硬着頭皮跟上他,衛國公低聲道:“墉兒,你與秦牧小兄弟的關係如何?”

    “過命的交情!”

    衛墉肅然道:“就是他在馭龍門襲擊士子船的時候救了我!”

    衛國公頭大,道:“你救過他沒有?”

    衛墉搖頭。

    “他救過你,你沒有救過他,過命的交情就屁用都沒有!”

    衛國公心中惴惴,暗道:“而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老夫算是被這個混小子害慘了,不知道我與厲天行有過幾面之緣這個交情,是否有用……”

    他們來到寨子中央,只見那裏有一個臺子,只比地面高出尺許,是用木頭搭建的平臺。

    臺子不大,左右三丈。

    這寨子中的天魔教衆各自在臺下席地而坐,衛國公身邊的老嫗嘿嘿笑道:“國師、衛家的小兄弟,直接坐下來吧。放心,這地剛剛拖過,很乾淨。”

    衛墉低頭看去,地面上還有些暗紅的血跡,心裏直犯嘀咕:“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收拾乾淨,萬一哪裏還剩下個人頭……”

    天魔教一個照面間便將難陀別宮連同孫難陀這位一品大員一起滅掉,實力着實強得離譜,衛國公雖然身經百戰,但在這裏也不敢放肆,心道:“天魔教這次雖然大張旗鼓,但京城裏的強者絕對不會被驚動,他們出手太快了,估計殺了我們爺兒倆也會這麼快……”

    臺下,數百人端坐,一言不發,靜靜等待聖師臨訓。

    衛墉東張西望,突然瞥見秦牧,連忙招手,興奮道:“秦兄弟,秦兄弟!到這邊來!”

    衛國公恨不得把這個胖小子摁在地裏面,再在他嘴裏塞上幾隻臭襪子,免得他胡言亂語。

    好在四周的天魔教衆似乎渾然沒有聽到衛墉在大呼小叫,一個個依舊坐得端正筆直。

    秦牧向衛墉笑了笑,提着衣襬向臺子上走去。

    衛墉嚇了一跳,連忙壓着嗓音道:“不要到臺子上去,別上去,那是人家聖師臨訓的地方……”

    衛國公惡狠狠道:“臭小子,你把嘴巴閉上!”

    衛墉連忙閉嘴。衛國公怒道:“老子是何等的口風緊,怎麼會有你這樣破鑼嘴一樣的後代?還沒有看出來嗎?”

    衛墉呆了呆,只見秦牧走到臺上,轉過身來,臺下的天魔教衆起身,躬身見禮:“教主聖師!”

    秦牧點頭道:“諸位不必多禮,坐。”

    衆人紛紛坐下。

    衛墉嘴巴張開,神色錯愕,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衛國公嘆了口氣,嘀咕道:“我早就說那個班公措有問題,巫尊樓羅經有些不正,果然就有了問題。現在看來,多半就是天魔教的教主聖師親自出馬。天魔教,竟然選了一個少年作爲教主,膽量不小……”

    臺上,秦牧也落座下來,道:“誰懂得搜魂索魄之類的法術功法?”

    一位女子站起身來,躬身道:“啓稟聖師,我略有造詣。”

    秦牧點了點頭,突然施展出牽魂引,只見他的背後浮現出一座陰慘慘的門戶,門戶中黑霧涌出,即便連那些鐵鍋中的火油散發出的光芒也黯淡了下來。

    就在此時,衆人看到孫難陀和一衆僧人的魂魄站在陰慘慘的黑霧之中。

    秦牧道:“堂主,我要知道孫難陀還有什麼同黨,到底他是與誰聯手,害了我教的兩位天王。”

    “尊法旨。”

    那位女堂主上前,取出一面明閃閃的鏡子,施展祕術,向孫難陀照去。

    這鏡光照耀在孫難陀的魂魄上,光芒穿透他的魂魄,落在他身後的空中,那鏡光中出現種種畫面,是孫難陀生前經歷,走馬觀花般飛速閃過,從他死前的那一刻不斷回溯,很快便到了圍攻陸天王的那一幕記憶。

    “太子太傅雲薄山,太子太保庭煙聚,太子少師崔銘志,太子少傅賀千秋,還有……”

    右護法使薛碧娥記錄孫難陀的記憶中出現的人物,目光落在最後一人身上,瞳孔微縮,道:“還有延康國的皇太子靈玉夏。”

    秦牧點頭,道:“記下來。尋找時機,送他們上路。”

    右護法使將延康太子的名字記下。

    衛國公心頭大震,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天魔教實在太囂張了,竟然連太子都要送去上路,那可是延康國的皇太子啊!

    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麼,延康國雖然盛極一時,但在歷史上延康國的興盛不過是最近兩百多年的事情,延康國師崛起,延康國纔跟着崛起。

    而天魔教纔是真正的源遠流長的龐然大物,其歷史漫長,經歷了不知多少國家的興旺,朝代的更迭,天魔教的天王被殺,這不僅僅是深仇大恨,而且也是奇恥大辱,此仇不能不報。

    衛國公現在自身尚且難保,怎麼可能替太子說話?

    那位女堂主繼續回溯孫難陀的記憶,一路搜尋到圍攻乾天王的那一刻,這次除了太子等人之外,還多了太子少保弱瓢大師。

    這一代的太子少保並非是顧離暖,顧離暖失蹤了兩百年,太子少保之位則被皇帝給了弱瓢大師。

    弱瓢大師也是出身佛門,法號弱瓢,取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雲薄山,崔銘志,這兩位都是道家出身的教主級存在,庭煙聚和賀千秋出身世家,是跟隨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世家大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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