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輝夜姬。”白雪放下手上的書,無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吹雪在榻榻米上面滾了一下,仰躺着看天花板。又滾了那麼一下,滾到了搖頭的風扇的旁邊。實際上她們居住的神社在半山腰,在山林之間,相當涼爽,就算是不用風扇都可以,到了晚上甚至需要蓋被子了:“我想要喫布丁了。”
“你想喫就去拿。”
“幫我拿好不好”吹雪撒嬌,只有在妹妹的面前她纔有這樣的表現,姐妹兩個的關係好到爆炸,“妹妹,我的好妹妹。”
白雪有點無奈,最終還是起身了,主要是她很清楚,如果不幫忙的話,姐姐可以一直這樣下去,那就沒有辦法看書了。除開蟬鳴聲,還有風吹樹冠發出簌簌的聲音,神社顯得有點安靜,她穿過了庭院去了倉庫很快回來,帶回來了兩個布丁。
吹雪偏過頭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布丁,實在懶得動了,她得寸進尺說:“白雪餵我好不好”
“不要太過分了。”白雪終於忍不住了,她拿着書輕輕砸了自己姐姐一下。
“好痛。”其實沒有什麼力度,但是不妨礙吹雪摸了摸額頭抱怨。她艱難地爬了起來,拿起了布丁和小湯匙,盤着腿坐着,“過幾天開學了。”
平時上學,不上學的時候便在神社作巫女。如今是暑假,距離九月開學已經沒幾天了。時間過得實在太快了,可以說是轉眼之間。儘管剛剛放假沒有幾天,還懷念校園生活,懷念朋友,現在有點恐慌。
“作業做完了嗎”姐姐吹雪整天做什麼,白雪全部看在眼裏,看小說,又或者是到處晃盪,似乎從來沒有正正經經學習,寫作業。
吹雪從旁邊的矮几上面摸了一副眼鏡戴上,和一般人印象中的班長還是有點差距,但乖乖學生的樣子還是有了。其實眼鏡只是平光鏡罷了,爲了配合平時上學的時候穿的制服:“沒問題,早就抄完了。”
“抄完了”白雪一字一頓,怎麼可以這樣。
實在害怕妹妹像是老古板老師教訓人,吹雪連忙岔開話題:“白雪,我昨天遇到杏了。”
“哦。”白雪應了一聲。早紀杏,大家在學校時候的朋友。
吹雪挖了一匙布丁送進嘴中,又挖了一匙想要喂妹妹喫:“啊~”
“你自己喫。”
“快點吧。”白雪想要拒絕,奈何吹雪不收手,最後還是吃了。吹雪搖着湯匙,“昨天在租書店遇到她了,她正在還書,問我在神社作巫女是一種什麼體驗”
吹雪低頭看自己身上的巫女服,肌襦袢、白衣還有緋袴,她呼呼地笑了起來:“我告訴她,作巫女的體驗是什麼,早上起牀看看賽錢箱,然而並沒有什麼錢。打掃一下衛生,落葉掃起來好麻煩。夏天坐在屋檐下面喝茶,冬天躲在被爐裏睡覺喫橘子。就是這個樣子,我看她的幻想都要破滅了。”
吹雪繼續說:“她就是小說看多了。就算是神社,沒有土地神,沒有神使,沒有神社精靈,沒有狐狸,沒有狸貓,又或者什麼東西,什麼東西都沒有。還是住在縣裏面好,出門就有便利店,想要買什麼都可以,餅乾、點心、可樂。住在神社實在是太偏僻了,超級不方便,上山下山一趟麻煩死了。”
“說真的,感覺我們神社根本沒有什麼人來,快要倒閉了吧。”吹雪狠狠地吐槽着,視線突然被什麼吸引住了,她往窗戶外面看去,蹙起了眉頭,“狐狸”
“什麼狐狸”白雪問,“有狐狸來神社了嗎”
儘管狐狸在神話、傳說、故事中相當常見,稻荷神的神使便是狐狸,狐狸娶親、狐狸報恩更是口口相傳,實際上除開一些神社裏面有專門養狐狸,野外想要看到狐狸還是蠻難的。不像是松鼠,又或者是野貓,家貓被人拋棄的那種,那麼多。
“不是狐狸。有人來了,帶着狐狸面具。”吹雪說話的時候,看到把狐狸面具側着戴在頭上的男人剛好轉過頭來,當時發愣了一下。那張臉有點熟悉,不如說是絕對沒有辦法忘記的一張臉。以前有一個鎮守府,有一個提督,後來提督不見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於是大家離開了鎮守府。那張臉,分明就是提督的臉。不敢置信,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已經看不到人。
“沒人呀。”白雪背對着窗戶,她順着吹雪的視線轉過頭去,壓根沒有看到人,拜殿的前面空空無也。神社平時就很少有客人,主要是縣城還有好幾個神社。如今又不是節日,如果是新年也會忙得不可開交,僅僅是普普通通的一天,還是大早上,估計大家都是剛剛喫過早飯罷了。
如果是陌生人的臉,吹雪肯定會過去看看。但是提督的臉,他顯然不可能出現在這裏,所以說是幻覺吧,像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什麼的。一個人不相信世界有鬼,但要他大半夜走過墳地還是不敢。平日居住在神社,口中沒有鬼怪神靈,其實還是有點懷疑。狐狸面具,提督,幻化成人形的狐狸,狐仙大人,想了許多,她一時間有些害怕了起來。
即便是大熱天,吹雪感覺到了一絲涼意:“白雪,你說這個世界上面真的有狐仙嗎”
白雪疑惑不解,不知道姐姐爲什麼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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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了。”白雪說。一個艦娘不可能連提督都忘記了,即便已經那麼久了,時不時會突然流眼淚,就因爲說話做事的時候,恍惚之間想起提督以前就說過這樣的話,做過這樣的事情。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眼中滿是淚水,因爲夢裏又見到了。雖然那是一個糟糕的提督,但也是提督。
“你說會有狐狸變成提督嗎”
“怎麼可能。”白雪說,“你笑人家杏,你自己看小說、漫畫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