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威爾士親王注重形象,動作不說多優雅,起碼端正,完美詮釋了坐如鐘、站如松。不會像是北宅、薩拉託加等等,坐也好、站也好,總之怎麼舒服怎麼來。
他自然不知道威爾士親王在煩惱,煩惱到糾結,畢竟還沒有強大到看透人心的地步。
猜測造成這種原因的可能性,在遊戲中,在自己棄坑前,她已經漸漸失去了旗艦的位置。北宅異軍突起,胡德、俾斯麥一直是競爭對手。眼看着一個個超過自己,早上和密蘇里一場演習打得旗鼓相當,贏了也艱難,又不比密蘇里還有許多成長的空間,難道因爲這點?
還是說,爲密蘇里的事情在喫醋。自己一路上,也陪着走遍了縣城的大街小巷,帶着到處買禮物,又是買首飾、香水,又是買衣服、婚紗。一路上,也沒有特別的表現。
“威爾士親王,你怎麼了?”
“沒什麼。”
蘇顧還是擔心:“不舒服嗎?”
“我是艦娘。”威爾士親王的意思明顯,作爲艦娘,不會像是人類那樣生病。
“反擊偶爾也會不舒服,需要照顧。”
“她是天生的,只是不舒服,不會對身體有傷害。”
即便是身體受傷、艦裝損傷,只需要鋼鐵修理就好了,畢竟是超規格的生命。但是心理會受傷吧,蘇顧作爲提督瞭解這些。在學院學習,在教科書上也見識了各種案例,也有艦娘遇到糟糕的事情,變得瘋狂。再光鮮美麗的社會,有陽光便有黑暗。再純潔善良,也有想不開的地方。
手中的橘子剝了一半,動作停下來,蘇顧關切問:“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嗎?說出來,我替你想辦法。”
“拆掉俾斯麥吧。”
還能開玩笑,應該不是太大的事情:“這個我做不到,你肯定也不會這麼想。”
“呵。”
威爾士親王笑笑,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如果俾斯麥在外面遇到了危險,也會捨生忘死去幫助,另一種意義上面的華盛頓和南達科他。
動作繼續,把剝了一半的橘子皮全部剝了下來,把橘子遞給威爾士親王:“橘子。”
“不用。”
“嗯,那要喫點別的東西嗎?我幫你買。”
“你覺得我喜歡喫什麼?”
蘇顧好一陣錯愕,還沒有發現威爾士親王喜歡喫什麼。畢竟只要土豆和鹹魚就能夠生活下去,仰望星空都能夠接受,任何食物都是美食了。
“紅酒你肯定喜歡。”
“你要出去幫我買嗎?”
威爾士親王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她的性格也不會閒着沒事情折騰人。
蘇顧堅定點頭:“你想要的話,我就出去。”
“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
“我沒有那麼弱吧。”總是被大家當做是孩子吧,也有些無奈。
“沒事,提督不用擔心。”威爾士親王猶豫好久,“只是有些煩。”
“這樣啊。”即便是煩惱,果然還是不放心,“有什麼煩惱,說出來,我也可以給你開導一下。我是你提督,也是你老公、丈夫、先生嘛。”
威爾士親王深深看了蘇顧一眼,心想,唯獨這個不能說。
“你要聽故事嗎?”
編排俾斯麥就俾斯麥,她肯定能夠理解的。
“不用。”
“不然我唱歌給你聽吧。”
這樣說着,心中回憶着,不是太喜歡聽歌,還是唱得出一些。
“不用。”
“我們下五子棋吧,不然拉菲的房間也有飛行棋。”
“說起來,我們去拉菲的房間,看看她有沒有藏着什麼祕密,比如說是日記,肯定很有有趣。”想到拉菲的表現,蘇顧自己先放棄了,“她連作業都不會寫,應該也不會寫日記,而且,偷看別人的日記也不好。”
“不然我們出去走走吧,街道,沙灘……就是擔心下雨。”
這些說着,蘇顧自己有些泄氣,努力想,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人感到舒服、開心起來。
陡然威爾士親王站了起來:“我先洗澡去了。”
看着威爾士親王離開的背影,蘇顧心想,自己這算是話多,惹人煩了嗎?
然而威爾士親王不願意說,他也沒有
辦法。
或許只是一時間想不開罷了,或許……不知道。
他苦思冥想,到威爾士親王走出浴室,發現對方沒了煩惱,卻又像是在思考問題。
“……晚上好無聊,如果有小宅在身邊就好了。讓她趴在腿上,不斷撫摸她的頭髮就能夠消磨時間,像是擼貓一樣。可惜她現在不給摸頭了,你一摸,她就會說‘摸了多,會掉頭髮,變成禿頭’,不知道從哪裏得來這些亂七八糟的知識。”
“……買了不少糖,每個人一盒。我突然想,我們拆開一盒喫幾顆吧。喫完,再把盒子合起來。有一個人的糖,肯定會少一些。好像是中獎一樣,肯定很有趣吧。”說着,蘇顧拆開了一盒糖果,拿一根遞給威爾士親王,“酥糖,味道不錯的。”
努力找話題,威爾士親王還是有些心不在焉,蘇顧擔心:“真沒有事情嗎?”
“沒有。”
不鹹不淡說了幾句話,還是回到房間準備睡覺了。
“關燈了啊。”
“嗯。”
房間沉默下來,只有不遠處海浪隨着海風拍打碼頭的嘩嘩聲傳過來。
“提督。”威爾士親王的聲音陡然響起來。
“嗯,有什麼事情嗎?”
他話音剛落,突然感到一隻手將自己抱住,後背也被某種柔軟包裹。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威爾士親王抱住了吧。老實說,他還是感到有些僵硬了,雖然以前也牽過手,也親吻了。太親密的事情,還是沒有做過。
又想起剛剛威爾士親王的表現,他實在沒有半點情慾,相反有些擔心:“沒事沒事,我在身邊,嗯,我也不會再離開的。”
“提督……我是婚艦,我也是婚艦。”
一陣疑惑,驀地想到許多事情,煩惱難道是因爲這個?真會爲這種事情在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