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瑤點了點頭，擦掉眼淚：“我沒事，就是有些難受。”
季斯焱看着大家如此傷寒，緊抿着脣，心情無比的沉重。
半響，季斯焱開口道：“韓瑤，你們把念洛帶回去，好好照顧。”
季斯焱視線看向縮在牆角的小男孩，眼底帶着一絲不贊同。
這小子膽小，怕生，這種性格到哪兒都會喫虧。
等這段時間忙過，把這小子丟軍營裏磨鍊一番。
韓瑤看到牆角處的念洛，眼底閃過疼惜。
“念洛，跟乾媽回去休息，好不好？”韓瑤走過去，蹲在他面前，小聲的詢問。
念洛縮了縮身子，與韓瑤拉開些距離，然後小心翼翼的看向季斯焱。
韓瑤看到他如此，更加的心疼了。
單淺淺生念洛的時候，營養跟不上，導致念洛生下來，瘦弱，抵抗力差，很愛生病。
爲了有錢給念洛看病，單淺淺一個人做好幾份工作。
她長年把念洛一個人關在家裏，才導致了念洛現在自閉，怯怕的性格。
季斯焱見念洛看他，起身走了過去。
“念洛，聽話，跟韓瑤乾媽回家休息。”
念洛搖頭，抓~住季斯焱的衣襬，不願意離開。
季斯焱看他如此，眉心緊鎖。
“不願意回去？”
念洛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頭。
“開口回答我。”季斯焱命令道，只是聲音還是放的很輕柔，怕嚇到他。
念洛抿脣，看着季斯焱黑沉的臉色，緩緩開口：“不回！”
簡短的兩個字，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除了今天，季斯焱要離開的時候，他主動說過話，其他的時候，幾乎不見他開口。
“爲什麼不回？”季斯焱又問。
念洛看了他一眼，答：“怕！”
季斯焱無奈的嘆口氣，看來以後要改造他好好一番功夫。
“韓瑤乾媽跟你~媽媽是最好的朋友，她不會傷害你。現在你跟韓瑤乾媽回家睡覺。明天，你韓瑤乾媽再帶你過來。”
季斯焱站起身，拍了拍他頭，不容他拒絕的讓韓瑤帶他走。
念洛緊~咬着脣，雙眼直直的看着季斯焱，很是不情願離開。
不過，他知道季爸爸不會像媽媽一樣縱容他，所以他不得不挪動步子，一步三回頭的跟着韓瑤離開。
已經是深夜，季斯焱卻了無睡意，坐在牀邊，陪伴着池小水。
“蜜寶，我的心好痛。淺淺的死，你跟寶寶遭受的苦，每一件我都很自責，很內疚。”
“那個時候，我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瓣，一半趕去你那邊陪你生產，一半陪着淺淺走完最後一程。”
“可是沒有那種可能不是嗎，如果你醒來怪我，我也接受，畢竟答應了你，在你生產的時候，會一直陪着你。”
“蜜寶，只希望你不要氣淺淺，還有念洛，那孩子很可憐。以後我們領養念洛好不好？那個孩子膽小自閉，你這麼開朗，一定有辦法把他從黑暗中帶向光明的，對嗎？”
無人的空間，季斯焱眼眶逐漸染紅。
單淺淺十二歲的時候，就被招入血飲戰隊。
因爲她的年齡最小，大家都把她當成妹妹。
他也
所以對她感情，讓他做不到無情無義不去見她最後一面。
要不是當初，讓她去招惹那個人，淺淺也不會……
季斯焱緊抿着脣，強忍着眼中的淚水。
總歸是他的責任！
安靜的病房裏，季斯焱一直陪在池小水牀邊，整夜未眠。
清晨，第一抹陽光照得雪地閃閃發亮，季斯焱動了動僵硬的身體。
“蜜寶，早安！”
季斯焱站起身，想要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早安吻，可能他起的太急，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季斯焱扶住額頭，休息了會兒，才緩下那股暈眩。
昨天一整天沒有喫東西，再加上後來抽血，可能有點低血糖。
季斯焱沒有管那些，在池小水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然後去把窗簾拉開。
“今天出太陽了。雪過天晴。”
季斯焱返回牀邊，給她扯了扯被角，摸着她的臉，眸光溫柔。
“你剛生完寶寶，不能出門，更加不能吹風。書上說，這月子做不好，會留下後遺症。所以這一個月，你要乖乖的呆在房間裏。”
“還不醒來，是很累嗎？沒關係，你睡，老公會一直陪着你。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臉。”
季斯焱覺得自己的心空空的，極力的想要做些什麼，讓自己忙起來，不去想其他。
就在他進入衛生間的時候，池小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眼男人離去的背影，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雖然屋內開着暖氣，但是大冬天還是很冷，季斯焱特地端了一大盆熱水出來，又拿了毛巾。
親自動手給她洗臉，擦手。
以往她的變傻的時候，他可沒少做這些事。
彷彿好像跟他在一起之後，她經常遇到不好的事情。
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季斯焱心被什麼揪的疼。
“蜜寶，你有沒有後悔嫁給我？”
不知道爲什麼，他這一刻很想問出這句話。
後悔嗎？他想應該是後悔的吧？
每一次，都把她處於危險的境地，每一次都讓她傷心難過。
季斯焱覺得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更何況她這個當事人。
“哎……後悔也沒用。反正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
“你繼續睡，我去把毛巾洗洗晾起來。”
季斯焱把毛巾放進水盆裏，然後端着水盆，進了衛生間。
聽到衛生間響起水聲，池小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淚水無聲的滑落。
她咬着脣~瓣，極力的隱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
其實，她早就醒了，在他進衛生間倒水拿毛巾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所以就一直裝睡，任由他給她搽臉，擦手。
他的愧疚，他的歉意，她都能感覺得到，可是卻沒有勇氣睜開眼睛看他。
其實，當她知道哥哥是去陪淺淺最後一程，她就已經不生氣了。
但，卻不高興，每一次她生產，他都沒在她身邊。
很矛盾的心理！
衛生間內，季斯焱靠在牆壁上，表情多了一絲痛苦和糾結。
她裝睡，他怎麼看不出來，她不願意睜開眼睛看他，想必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