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豬八戒轉世嗎？居然昏睡了一天。”季斯焱按着太陽穴，不住的深呼吸，壓制住自己的那噴薄欲出的火氣。
被罵，池小水委屈的像個小媳婦兒，低下頭，絞着手指，小聲的嘀咕道：“我也不想要這樣的，人家那天大姨媽來了嘛，肚子實在是疼的厲害的才睡過去的。”
聽聞她解釋的話，季斯焱的神情有些尷尬。
好像女生來例假的時候會痛經。
“我記得你們期中考試考兩天的，那第二天的英文考試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你又睡着了？！”季斯焱覺得她要是點頭回答是，他真的會忍不住的抽她丫的。
“第二天嗎？”池小水擡頭疑惑的看着他，這男人到底懂不懂啊？她也照樣是痛經啊！
“哥哥，你該不會以爲來大姨媽就來一天吧？”
還別說池小水問到點子上了，季大少校還真的以爲是。
“難道不是一天嗎？”季斯焱疑惑的蹙眉。
“噗，哈哈……哥哥你居然真的不知道。”第一次，池小水發現原來一向無所不能的季少校也有不知道的東西。
看着笑的前俯後仰的人兒，季斯焱的眉心都快打結了。
“真的不是一天？”季斯焱不確定的反問。
他幾乎就沒關注過這些東西，難道是真的說錯了？
看着萌萌噠的男人，池小水覺得自己再笑下去，肚皮都要笑破了。
不過礙於某人不悅的目光，她還是收斂一點。
“當然不是一天，一般是3-5天左右，季少校沒空就多看看書好麼！”
某小東西笑嘻嘻的，顯然是在嘲笑他的無知。
該死的，這種感覺這不好，看來他是應該關注一下這方面的知識了。
池小水掩嘴偷笑句繼續說道：“所以啊，第二天的英文考試，我還處於痛經期間，不過我可沒有睡覺。”
“你說你沒睡覺，那爲什麼英文也考這麼差，好像才18分。”他有快速的掃過成績單，看着上面的各科成績，他差點氣的吐血。
“額……╮(╯▽╰)╭”
18分，難以啓齒的痛！
她怪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那破外語，我實在是不會！”
“還笑！”季斯焱兇巴巴的呵斥她。
一見男人陰沉下臉，她趕緊閉嘴，收住笑意，坐的筆直，宛如一個犯錯的小學生。
“今晚上，拿着你的所以卷子到我房間，寫不會不準睡覺！”
“啊，不能睡覺啊？”
季斯焱狠狠瞪向她，她只好乖乖閉嘴，不敢言。
他看了一眼乖巧坐着的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下，他胸中的火氣才稍微消散。
池小水靠坐在車座上，一雙眼睛咕嚕嚕的瞥着男人的反應。
忽然聽到他問：“你一身的醫術哪兒來學來的？”
池小水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個，心裏猶豫了一下，打算老實交代。
哥哥是她最親的人，她不想有
事瞞着他！
“我十歲那年，村裏來了一個赤腳大夫。他簡直就是一個醫癡，這輩子掙的錢全拿來買醫書了。古今中外，家裏全是醫書。
那糟老頭看着我被砸出了血，眉頭都沒皺一下，優哉遊哉的扔下一句：“等着。”然後就進屋了，沒一會兒就領着一個藥箱出來，唰唰唰不到五分鐘的功夫，把血止住並且包紮好了的。
本以爲這種傷起碼要兩個月纔好，哪兒知道不到一個月就好了。
之後那糟老頭非得拽着說要收我爲徒，我見他醫術還行，也就同意了。
所以我醫術就是這樣學來的！”
這其中的艱辛，只有她知道，五年的時間裏，不管是寒冬臘月，那糟老頭都逼着她看書，看書，看醫書，每天一小考，一週一大考，兩週一個手術考試，實驗對象當然是那些貓貓狗狗。
到第三年的時候，糟老頭就帶着她去各個城鄉的醫院，不管是問診看病，還是大小手術都帶着她，第四年的時候，不管什麼手術，他都讓她來做，他就在一邊看着。每每手術結束之後，他會帶她去喫一碗餛鈍。
在陳家，一年到頭，她都喫不上一塊肉，爲了那一碗餛鈍，她很沒骨氣的認真學醫術，以便手術後糟老頭帶她去喫一碗香噴噴的餛鈍。
想着以往的日子，她就好懷念糟老頭哦。
那五年，要不是糟老頭給點錢給舅媽，讓他帶着她去各個鄉下城鎮，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長大。
糟老頭，你在天國好嗎？
小水好想你！
她難受的閉上眼睛，眼淚悄然的滑落下來。
晶瑩的光亮刺痛了季斯焱的眼，心像是被什麼啃噬似的，有點疼。
他放下酒杯，伸手把她抱來坐在她的腿上，手指尖摩擦着她的臉頰，擦掉了她剛剛滑落的一行淚痕。
“哭了？”
明知故問！
“沒有！就是眼睛進沙子了!”要強的她就是不想要在他的面前示弱。
“嗯？”他眉梢輕佻，眼眸幽深的看着她：“我不喜歡不說實話的人。”
不喜歡你妹啊！
“是啊，我哭了！你滿意了吧？想知道我爲什麼哭嗎？我在爲我以前過那些不堪日子而哭。你可能不知道在十歲之前，我連一塊肉都沒有喫過，要不是糟老頭，我想我應該會營養不良而死掉，我現在想他，想的哭了不行嗎？嗚嗚——”
不知道一向要強從來不掉淚的她，今晚眼睛就像是開閘放水般，眼淚不停的往外涌，收都收不住。
季斯焱有想象過她以前多的苦日子，但是卻不曾想到她居然過得這麼苦。
十歲之前都沒有喫過肉，難怪她現在會這麼瘦，滿身的骨頭，抱着硌得慌。
他黑眸注視着她，心疼的情愫從心底蔓延開來。
他指尖動了動，伸手捧住她的臉，傾身，靠近，小心翼翼的吻掉淚水。
“乖了，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