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讓他知道,不想他以後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小艾平靜的說道。
唐灝頓時明白了,她是不想讓袁洛夜欠她的情。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私,不求回報了?”唐灝幾乎是下意識的諷刺道。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怎麼就這麼習慣性的想要反駁她的任何話。
小艾在電話這頭輕笑一聲,說道:“在你的眼裏,我向來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真好!”
“什麼意思?”唐灝眉心倏地一擰。
什麼叫真好?
“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將來我真的利用了你,你也不用失望。”小艾淡笑着說道。
唐灝卻沒再說話,心裏莫名的在想着她會利用自己的那一天。
掛斷電話後,小艾準備去書房找喬銘赫。
偌大的書房裏,喬銘赫卻並沒有在電腦前,而是立在那大氣的落地窗前,身形挺拔而尊貴。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小艾朝着他走過去。
喬銘赫聽見她的聲音,慢慢地轉過身來,性感的薄脣微微動了動:“你去醫院看他了?”
小艾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早料到他會知道,但他此刻問起來,小艾還是有些不知該如何迴應他。
“是的!”小艾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頭回道。
“你們當初的感情應該很不錯吧?”喬銘赫溫溫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小艾擡頭,對上他那雙幽深到沒有盡頭的黑眸,完全不知道他此時突然這麼問,是因爲喫醋,還是在怪她晚上去了醫院。
可是上次她去醫院,看袁洛夜做手術,他並沒有生氣啊!
“還可以吧!”小艾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這麼說。
當初袁洛夜對她很好,記憶中,是第一個對她那麼好的男人。
所以,很缺愛的小艾,很依賴他的那種寵愛。
但論及小艾愛不愛他,小艾自己也不清楚。
或許到現在爲止,她還並沒有去體會到什麼是深愛。
喬銘赫的嘴角弧線微微加深,目光卻有些暗了,又開口問道:“你兩天兩夜不睡覺,研究出的藥方,對他應該有用吧?”
“還沒開始給他喫。”小艾如實的回道。
“你製藥的水平很高,但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想必你是想瞞着什麼,對吧?”喬銘赫問道。
小艾微微有些愕然,她早知道他聰明絕頂,自己的小祕密,真的很難瞞住他。
“你去要來桃大師以前治癌的筆記,兩天兩夜投入到裏面,任何人任何事都打擾不到你。這些,全是因爲想要救袁洛夜,但是你如果根本不懂醫,就算研究兩年,也不敢那麼冒險就給他用藥。所以,你很懂醫,而且醫術不弱,對不對?”喬銘赫又問道。
小艾眼睫顫了顫,看來他真的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好糊弄。
別看他白天在公司那麼忙,好像並沒有在意自己那兩天兩夜的看筆記之事。
其實他早有所懷疑,只等她再去醫院看了袁洛夜回來,再確認。
小艾呆呆的看着他,這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了。
他說的全對,但小艾還試圖想要再瞞下去,一時卻又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來。
見她不開口,喬銘赫轉回了身,看向窗外那黑沉的夜空。
小艾這才猛地意識到,他好像不悅了。
走到他的身後,她伸出長臂,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
“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只是,我會醫的事,我媽媽不讓我告訴任何人。”小艾不知爲何,面對他那樣冷毅的背影,突然有一種怕失去和他和平共處的機會,竟不自覺的丟了防備之心,實話實說了。
喬銘赫其實想要知道的並不是這個,她會不會醫,他不在乎,但是此刻聽她這麼一說,他的眉心卻微微蹙了蹙。
“你媽媽爲什麼不讓你告訴別人,你懂醫的事?”喬銘赫低頭看向腰間的那雙手,一直沒有表情的俊臉上,終於是慢慢地染上了絲絲笑意。
小艾搖頭:“我也不知道。”
喬銘赫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問下去,他拉起小艾的手,轉過身來,面對她。
“那天,你去桃大師那裏,是不是答應了他什麼條件?”喬銘赫想要知道的是這個。
他想知道,小艾爲了救那個袁洛夜,是不是把他出賣了。
小艾眸中快速地閃過一抹慌亂,他是知道什麼了嗎?
“沒有!”小艾搖頭,想要否認。
喬銘赫見她不願說,也不再問。
只說道:“你媽媽既然不讓你告訴別人你懂醫,那你如何給袁洛夜送藥?”
“用藥期間,應該也需要你去把脈察看藥效對身體的影響吧?”喬銘赫雖然不懂醫,但這點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小艾點頭:“是的,我打算以後半夜悄悄的去給他把脈,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我讓桃大師去爲他冶病,你以後不需要再插手了。”喬銘赫卻突然說道。
“可是……”小艾很想說,她想自己親自爲袁洛夜治病,這樣她才放心。
“你不是說你媽媽讓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懂醫的事嗎?聽我的,纔不會被別人知道或懷疑。”喬銘赫的聲音溫溫潤潤,卻又帶着幾分命令式的。
小艾想了許久,才納納地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那我可以去和桃大師一起討論袁洛夜的病情嗎?”小艾對袁洛夜的病十分看重,她絕不允許他只能再活三年。
所以,她必須要隨時的和桃大師溝通。
“可以!”喬銘赫點頭。
“謝謝你!”小艾衝他揚脣一笑,把自己的祕密告訴了他,小艾卻並沒有一絲絲的擔憂,或許潛意識裏認爲他很可信。
睡覺的時候,喬銘赫摟着小艾,溫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習醫的?”
小艾不想再瞞他,反正也瞞不住了,便老實的說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媽媽就讓我接觸中醫學了。”
“那你可有師父教你?”喬銘赫又問道。
“有啊!”小艾脫口而出,腦子裏猛地回想起一句很嚴重的警告之話。
“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教過你!”崔老從不收徒,當初破例收小艾爲徒時,特意很是鄭重的讓她發過誓。
“可以告訴我有哪些老師嗎?”喬銘赫繼續問道。
“城東的那家祖傳幾代全是中醫的老師傅。不過他前幾年就去世了。”小艾只能說出其中一位,並不敢把崔老也是她的老師說出來。
小艾看向喬銘赫,一幅好奇的樣子,問他道:“你舅舅在中醫方面很有威望,要是早點認識你,該多好。”
“我舅舅曾經收過一位徒弟。”喬銘赫的眸光突然變得有些深了。
“呃?”小艾心裏有些嘀咕,該不會他已經知道了吧!
“慕月就是我舅舅收的徒弟,只是她雖然對中醫感興趣,卻學得很費勁。”喬銘赫一雙黑眸,緊緊地鎖在小艾的臉上,似乎不想放過她任何的表情。
小艾有些驚訝,她記得崔老說過,他和桃大師都是從不收徒的。
他們只會偶爾去大學裏面講講課,絕不私下收徒。
而且她曾經跟在崔老身邊的時候,也沒有聽他說過,還收了一個叫慕月的女孩。
自己和慕月這麼相像,崔老到底是爲什麼會留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孩在他的身邊,同時跟他學醫呢?
“我從小,很小很小的時候……”小艾面對他那樣在意的眸光,生怕他又把自己想成了慕月,驚急之下,差一點就暴露,說自己從很小的時候,就認崔老當師父的這件事。
“我很小的時候就學醫,你那個慕月,也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和你在一起嗎?”小艾急中生智,中途改了話風。
喬銘赫多麼精明的一個人,從小艾的反應來看,就覺得她有什麼瞞了自己。
“我們並不是從小就認識。”喬銘赫挑眉,並沒有如實說,而是看她究竟想要說什麼。
“所以我們並不是同一個人,我是從小就開始學醫,她應該是認識你以後纔開始向崔老學醫的吧?”小艾極力地想要讓他分辯出,她真的並不是慕月。
不要再以爲她們兩個是一個人,不要再把她當替身。
她討厭那種聊什麼,都會讓他想起慕月來。
“嗯!”喬銘赫不置是否,只微微地點了點頭。
“睡吧!”
小艾聽話的閉了眼,心思複雜得厲害。
喬銘赫這個男人太不簡單,和他對話,如果是實話實說,真的不會有什麼壓力。
但若想要隱瞞什麼,或是騙他什麼,卻會有一種早已被他看穿般的心虛感,令人累得很。
早上起牀的時候,喬銘赫已經去了隔壁的衣帽室換衣服。
小艾正要起牀,放在牀頭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過來一看,是白嚞打來的。
她剛接起電話,白嚞略有些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艾,不好了,那個楊維娜把你們昨晚一起用餐的照片P上網了。她是楊氏企業的獨生女,身份很不一般,關注的粉絲自然也多。”
小艾一聽,臉色倏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