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匿 >第五十三章 神祕
    “他白天出門都去些什麼地方,這個你知道麼?”

    “那我可不知道,我這一大天有的是事兒忙活,哪有那個閒工夫天天什麼都不幹就盯着他了!我就知道他看樣子好像確實是心情不太好,就跟掉了魂兒似的,一天到晚愁眉苦臉的,我老頭兒問他怎了,他也不跟我們說。”老闆娘回答。

    這就有意思了,紀元亮這麼早出晚歸的,到底是忙活些什麼呢?難不成他悄悄的潛到A市來,沒有驚動自己的妻兒和岳丈一家,輾轉的專門住進不起眼但是條件十分簡陋的小旅館裏面,早出晚歸,還意志消沉。

    唐果覺得這幾種表現,能組合出很多種可能性,但是又會出現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假如說紀元亮悄悄的來A市是因爲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但是出於某種考慮,不願意驚動田靜婉和她的孃家人,那他整體買一大堆一大堆的啤酒,在小旅館裏悶頭喝,把自己灌的很醉,這又不符合有事情需要處理的人該有的精神面貌;假如說是生意出了問題,所以經濟拮据,不得不住在小旅館裏,並且因爲不知道該怎麼向田靜婉解釋說明這一變故,所以暫時的選擇了逃避和迴避,這倒也不難理解,只是一個破了產的人,寧可每日在喝酒上面花很多的錢,並且還跑到自己岳丈的家門口來“逃避”,聽起來也覺得有些怪怪的,不太合理。

    那紀元亮這一趟跑過來,到底是要幹什麼呢?爲什麼已經頹廢了那麼多天,忽然一天就又急急忙忙的連夜趕回來收拾東西離開呢?他來到目的已經讓人有些感到困惑了,更別說那匆匆忙忙的離開那件事了。

    秦滄聽完了老闆娘的講述,臉色比來的時候又更凝重了幾分,確定老闆娘已經回憶不起來更多關於紀元亮住在這裏時候發生過的其他事情,他便淡淡的向老闆娘道了謝,然後帶着唐果離開了小旅店,下樓去了。

    “怎麼這麼就走了呢?”唐果看秦滄離開的很堅決,估計他已經有了判斷。

    “再都留下去也沒有意義,你再怎麼問,老闆娘如果不知道更多的事情,她也只會爲了應付咱們,把車軲轆話來回說,耽誤的是咱們自己的時間。”秦滄說,然後看了看唐果,問她,“方纔老闆娘說那些事情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唐果沒打算對秦滄有所隱瞞,把自己方纔覺得奇怪和矛盾的地方和他說了說,秦滄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對唐果說:“紀元亮經濟方面出了問題是一定的了,否則第一他不需要住這種廉價簡陋的小旅館,並且還情緒消沉低落,刻意隱瞞着田家。之前景靜婷提到過的,田靜婉和紀元亮兩個人最大的矛盾就在於紀元亮的生活條件以及生活模式。田靜婉是一味追求享受和虛榮的那種人,連紀元亮想要保留住原有的家底,轉而去從事穩定收入的行業她都極力反對,假如紀元亮真的出現了非常嚴重的經濟問題,甚至可能存在債務問題,你覺得田靜婉會怎麼做?”

    “如果景靜婷所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那說不定田靜婉會選擇及時止損吧。”唐果根據景靜婷之前描述出來的狀況,大概的做了一個估計,並且考慮到田靜婉畢竟是他們這個案子的被害人,所以她已經把措辭儘量婉轉處理了。

    秦滄接她的話說:“紀元亮一直以來對田靜婉百般隱忍包容的原因是什麼?”

    “爲了不讓她離開自己,尤其是爲了不讓她帶着孩子離開自己。”唐果說,說了之後心裏面就好像想明白了一些問題似的,一下子變得明朗起來,“所以說,這一次紀元亮偷偷的潛入A市,還真有可能就是爲了田靜婉來的……”

    這個爲了田靜婉而來,可不像是什麼好事,都說酒壯熊人膽,紀元亮平日裏也可以算是個熊人了吧?在他連喝了幾天悶酒之後,恰好就在田靜婉遇害的當天晚上他匆匆忙忙的離開,這一切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了吧?

    更何況他在火車站前不需要登記身份證的小旅館住了一夜,之後就搬到了田靜婉父母親家附近的小旅館,這一次雖然需要登記,他卻選擇了使用假身份證,看起來應該是有備而來的,刻意的想要掩藏住自己的真實身份。

    唐果的心又朝嗓子眼兒的位置提高了一些,她注意到自己和秦滄這是在朝田靜婉父母家所在的那個小區走去,不過這次她沒有追問秦滄的意圖,心裏面已經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秦滄一定是想

    要收集紀元亮曾經在田靜婉父母家附近出現過的蹤跡,至於要如何確定,這自然是要藉助於監控設備的記錄了。

    他們來到小區的物業,找到了物業的經理,物業經理聽說了情況之後,很配合的帶他們去了保安室,把田靜婉回家期間尚有保留的監控錄像都統統存了回去,秦滄和唐果便又重新回到了辦公室裏面,開始篩查起來。

    篩查監控錄像是一項非常無聊的事情,十分的枯燥,唐果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強打着精神仔仔細細的關注着鏡頭裏面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生怕一不小心就容易忽略掉了什麼一閃而過的重要人物。

    就這麼各自埋頭忙碌了兩個多小時,唐果覺得自己看監控已經看到了有些頭昏眼花的時候,秦滄忽然開口叫了唐果的名字,讓她放下手裏的事情過去。

    唐果依言放下手頭正在篩查的監控錄像,湊到了秦滄的電腦跟前。

    屏幕是定格在小區正門口位置的,畫面上除了幾個行色匆匆的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唐果有些茫然,看看秦滄,等着他來揭曉謎底。

    “這個男人,”秦滄伸手指了指屏幕上方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青年,“這個人尾隨了田靜婉好幾次,出現在鏡頭內的頻率有些高。”

    “啊?這又是誰啊?怎麼田靜婉身邊總有那麼多麻煩似的呢?”唐果有些驚訝,她原以爲也就只有紀元亮會在暗處窺伺自己的妻兒,沒想到還有其他人,“這個男人的神態上面對田靜婉是怎麼樣的呢?”

    秦滄好笑的看了看她:“你以爲這是拍電影麼?從監控攝像頭拍出來的畫面上,還想要看出面部的神情來?”

    唐果這才意識到自己光顧着心情迫切去了,竟然問出了這麼一個蠢問題,不禁一下子就紅了臉,尷尬的咧嘴乾笑,想了一下,趕忙改口說:“我的意思是,那個男的他的姿態舉動是什麼樣的?這個能看得出來吧?”

    “算你的腦子又恢復正常使用了。”秦滄隨口擠兌唐果一句,然後說,“可以看得出來他應該是一直在跟蹤尾隨田靜婉的,畢竟這個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真正的巧合,很多所謂的巧合都不過是人自導自演的罷了。我已經看到這個男人在田靜婉出入小區的時候,出現在鏡頭裏面很多次了,即便是住在同一個小區裏面的鄰居,這樣的機率也不會大到這種程度,所以必然是有意而爲之。每一次田靜婉出現的時候,這個男人的姿態都會變得緊繃起來,很顯然是在集中注意力的一種表現,田靜婉離開之後,他就也消失不見了,所以說他的跟蹤尾隨都是有目的性的。另外,這個男人本身與田靜婉的死應該並無關係,我們需要找到他,找到他的目的是挖掘出來支使他跟蹤尾隨田靜婉的那個幕後主使是誰。”

    唐果聽的一愣一愣的,秦滄的腦子很快,往往別人纔看到第一步,他就已經通過第一步推出了第二步,繼而得出了第三步的結論,甚至推導出了第四步和第五步,對於他自己來說,這是一個完整的推理過程,但是這個過程卻只是發生在他的大腦當中,他的腦子又沒有裝上一個LED顯示器,旁人自然也看不到什麼滾動的字幕提示,只會被他這種跳躍的思維說的有些一頭霧水。

    唐果最初的時候也是非常大驚小怪的,現在已經漸漸的習慣下來,並且不會急着開口去追問了,反正一追問,秦滄解答倒是會解答的,只不過解答之前免不了要對自己開一番嘲諷,唐果領教過了幾次也就學乖了。

    前面秦滄說的那些其實倒是都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真要說不好理解,也無非就是爲什麼秦滄會一口咬定那個鏡頭裏面多次尾隨田靜婉出現和消失的男人,一定會是受人指使,並且又絕對和田靜婉的死沒有關係呢?

    爲什麼可能是受人指使的這個疑問,唐果很快就想明白了,其實答案是很簡單的,假如說這個男人是他自己和田靜婉有什麼糾葛,估計換成是誰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竟然真身上陣,還這麼直截了當的出現在對方的住處附近,這簡直堪稱是明目張膽,即便對方真的那麼蠢,田靜婉也不至於會那麼視而不見,早就應該有所察覺,所以這能說明的問題就是,田靜婉跟那個監控畫面中出現的男人根本就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可是爲什麼他就一定不會是真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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