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會是公事還是私事啊……”唐果意有所指的又暗示了一句。
嚴立夫笑了笑:“這個很好辦啊,如果是公事呢,我就走,不在這裏聽着,免得你們回頭不好交代,畢竟我現在也不是公安局重案組的人了,如果是私事的話……那我估計你們兩個能談的私事,也不會介意我在場的,你說對麼?”
既然嚴立夫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等同於是把唯一的兩條路都給唐果堵死了,讓唐果根本沒有辦法繼續暗示下去,要不然怎麼辦?難不成還要直接拉長了臉去下逐客令麼?所以她只好一言不發的沉默下來,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等着秦滄,唐果在心裏面暗暗的祈禱,這兩個人一會兒見了面,千萬不要明槍暗箭,你來我往,她夾在中間可就真的是難受死了,聽着又無奈,趕人又不禮貌。
有這種顧慮的人很顯然就只有她自己而已,嚴立夫表現的是相當的淡定和從容,他甚至在聽說秦滄要來之後,比之前還顯得更放鬆了一些,靠坐在沙發上頭,翹着二郎腿,兩隻手枕在腦後,這姿勢,簡直已經放鬆到家了好麼!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唐果走到門邊,從門鏡向外看了看,來人果然是秦滄,她打開門,秦滄手裏提着一個塑料袋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的嚴立夫,他沒有作聲,就好像沒有看到嚴立夫一樣的把視線從嚴立夫的身上移開,很自覺的接過唐果遞過來拖鞋換上,又順手把自己提着的那個塑料袋遞給唐果,對她說:“你把這個拿去吃了。”
唐果愣了一下,趕忙拿過去一看,原來袋子裏面是一個保溫桶,很顯然裏面應該是秦滄準備的食物,她詫異的看了看秦滄,秦滄也換好了鞋子,看了看她,對她說:“愣着幹嘛?方纔心情不愉快,晚飯也沒喫幾口,現在餓傻了?”
如果不是擔心一會兒秦滄和嚴立夫要怎麼面對面相處,唐果現在一定會覺得特別的眼熱感動,秦滄還真的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平時嘴巴上面從來不饒人,還專門喜歡說一些嘲諷或者尖酸刻薄的話,但是關心其人來,那也是實實在在不摻假的,不會只是說一些漂亮的話,實際上卻什麼都沒有做過。
唐果應了一聲,打算去廚房拿餐具,可是又擔心把剛進門的秦滄自己晾在這裏不好,剛剛挪動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去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樣子。
“你去喫你的東西,我這麼大個人,不需要有人安排才知道找地方坐下。”秦滄哄蒼蠅一樣的衝唐果擺了擺手,自己隨手從客廳一旁的餐桌邊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看樣子倒好像真的是一點拘謹或者不自在都沒有。
現在看着這幾碟香噴噴又很清爽的菜和湯,唐果頓時就有了胃口,夾起來嚐了嚐,鹹淡也正合宜,重一分太過,輕一分又寡淡,更重要的是,這菜和湯還有些微微的燙,估計秦滄應該是一到家就動手準備了,做好之後就立刻裝了保溫桶開車送過來,所以溫度都一點也沒降下去。
唐果悶頭喫東西,假裝自己已經不記得屋子裏另外兩個人遇到一起會產生什麼樣的低氣壓,秦滄也不開口,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還是嚴立夫最先開口的。
“秦滄,好久不見,最近怎麼樣啊?”他面帶微笑的開口詢問秦滄。
“老樣子。”秦滄言簡意賅的吐出三個字來,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嚴立夫等了一會兒,確定秦滄是真的沒有想要和自己繼續說話的打算了,便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又對秦滄說:“秦博士,好歹也是同事一場,不用這麼冷淡吧?連我的近況都不想關心一下麼?”
“已經可以預料到答案的事情,我又何必多此一問?”秦滄擡眼看了看他,“你這種不甘寂寞的人,怎麼可能沉寂下去。”
“瞧你說的,我連警察都不當了,爲的不就是過上安穩的普通生活麼,這些年做刑警折騰夠了,也折騰累了,現在折騰不動,想要安定下來了。”嚴立夫嘴上這話是對秦滄說的,可是一邊說話,他的眼神卻有意無意的朝唐果瞥了一眼。
唐果悶頭喫飯,假裝聽不懂嚴立夫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