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諷刺。
“亦然，你在怪姨姨那麼對你的媽媽，對麼？”
亦然耷拉着腦袋，什麼也沒說。
沒說是，也沒有否認。
陳清靈心知肚明，可即便是如此，看到亦然沒有否認，心裏還是有些難過。
畢竟是自己喜歡了兩年的小傢伙，怎麼能不心寒呢？
“姨姨跟你說對不起，以後，姨姨就不能見到你了。你一定要乖乖聽話，健健康康成長，姨姨知道，亦然一定會是個好孩子的，對麼？”
亦然始終沒有說話。
疏離感一旦造成，是無論如何也無法修補到最初模樣的。
更何況，亦然的態度和顧景瀾，幾乎一致。
沒有人比趙秋絮重要，所以在兩者之間，他們會權衡。
他們心中的天平，都一致的偏向了趙秋絮。
陳清靈苦澀一笑，她緩緩低下頭，在亦然額頭上親了一口，亦然縮着脖子，躲了一下，沒躲開。
“亦然，再見，姨姨會想你的。希望你也能偶爾想起姨姨。”
…………
晚餐時分，顧景瀾抱着亦然去洗手。
亦然把溼漉漉的小手舉到他面前，小奶音悶悶的說，“爸爸，姨姨走了。”
“哪個姨姨？”
顧景瀾拿着毛巾，擦拭着他的小手，漫不經心的問。
“陳姨姨。”
陳清靈？
顧景瀾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眸微微眯起，“她今天來過了？”
“嗯呢。”
“她都說了些什麼？”
亦然搖了搖頭，“亦然不記得了。”
餐桌上，亦然坐在顧夫人和顧先生中間，顧長寧有應酬，今晚不在家，僑安寶貝和亦然排排坐。
顧景瀾低頭喝湯，狀似不經意的問起，“今天誰來過？”
“怎麼了麼？”
“好奇。”
顧夫人放下湯勺，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脣角，淡淡的道，“清靈今天來過。”
她始終觀察着顧景瀾的神色，發現他仍舊是那副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不由得說道，“景瀾，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再說了，清靈也不是故意的。發生那樣的事，她也不想，她的初衷是爲了亦然好……”
噹啷——
湯勺扔在碗裏，發出一聲突兀的脆響。
顧景瀾緩緩擡起頭，一臉冷凝，“媽，在你心裏，她一個外人比你的兒媳婦還要重要？”
“這……”
“事情是過去了，可她帶給別人的傷害，是這麼容易過去的麼？”
“……”
“你喜歡她，跟她走得近，我不反對，也不阻止。可是，在她和絮絮之間，我選擇的永遠是絮絮。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也永遠是絮絮。是我的妻子，是亦然他媽媽。”
說完，顧景瀾食慾全無，拿起餐巾胡亂擦拭脣角，“我沒胃口，你們慢用。”
扔下餐巾，他起身離開。
亦然扭着腦袋，眼巴巴的看着他，“爸爸……”
顧景瀾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爸爸在書房工作，喫好了就上來找爸爸。”
“好的，爸爸。”
顧夫人一臉惆悵，“怎麼就這麼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