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在亦然耳邊悄悄說：“亦然，問奶奶你爸爸在哪家醫院。”
亦然小腦袋一點，“奶奶，爸爸在哪家醫院呀？”
顧夫人告知了亦然顧景瀾所在的醫院。
掛了電話之後，亦然淚眼汪汪的望着趙秋絮，“媽媽，爸爸受傷了。”
亦然本就跟爸爸更親近一些，聽到顧景瀾身體不舒服在醫院的消息，眼睛裏迅速凝結出了水霧。
溢滿眼眶，隨時都可能決堤而出。
趙秋絮能體會他的心情，她抱住亦然，溫柔的拍着他的背，“亦然想去醫院看爸爸麼？”
“亦然想。”亦然哽咽着開口，淚水打溼了趙秋絮的衣襟。
“好，媽媽帶你去醫院看爸爸。”
…………
夜裏的醫院，住院部依舊是那麼冷清。
白色的燈光，令人感覺一陣刺骨的寒冷。
從護士臺問出了顧景瀾的病房號，趙秋絮帶着亦然過去，來到病房門口，她擡手敲門。
亦然帶着哭腔的叫：“爸爸。”
乍然聽到敲門聲，依稀間聽到亦然的聲音，顧景瀾恍然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聽。
屏息凝神了一會兒，他聽到了亦然哽咽的聲音，“爸爸，爸爸……”
“亦然？”
趙秋絮推開門，他費力的撐起身子，看到母子倆站在門口。
病房裏沒有燈光，母子倆站在門口，逆着光，走廊上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射進了病房裏，拉得長長的。
亦然掙脫開趙秋絮的手，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趙秋絮立即把燈打開，顧景瀾擔憂的道，“亦然，小心！”
他跑到牀畔，一張俊俏白嫩的臉蛋，掛滿了淚水。
“爸爸。”他踮起腳尖，仰起腦袋，可憐兮兮的望着顧景瀾，“爸爸你受傷了嗎？”
顧景瀾心臟像是被誰無情的拉扯着，鈍燉的痛，他俯身，把亦然抱進懷裏。
“沒事，爸爸沒事。”
“顧景瀾……”趙秋絮把門關上，走上前來，燈光下，他蒼白的臉色無所遁形。
她步子慢了下來，最終在牀畔前站定，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你還好麼？”
懷裏抱着亦然，顧景瀾擡起頭，將她臉上擔憂的神色盡收眼底，他勾脣一笑，“老婆，你是在擔心我麼？”
是在擔心他麼？
所以纔會連夜帶着亦然過來看他？
趙秋絮不想撒謊，也不想欺騙他，她點了點頭，“是。”
顧景瀾感覺圓滿了，能聽她親口承認一句擔心他，可真是不容易。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不用擔心。”
“醫生怎麼說？”她傾身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嚴重麼？”
已經需要住院了，程度可以想象有多嚴重。
亦然腦袋動了動，也擡起頭，眼巴巴的望着他。
顧景瀾接過水，抿了一口，又餵給亦然，看他乖乖喝了一口，才笑着道，“醫生說太累了，勞累過度所致，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別擔心。”
“爸爸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