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隱蹲下身,捧着她失落的小臉,指腹輕撫着,“小糰子,你怎麼了?”
小糰子抿着小嘴巴,搖搖頭,掰開他的手,就跑到雪團身邊,緊緊抱着她的腿,悶悶的也不說話。
幾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容隱自我反省了一下,確實陪她玩的時間太少了。
叫來宗捷,吩咐了幾句,容隱才輕聲對小糰子道:“今天叔叔帶你去玩,好不好?”
小傢伙黯然的眸色,瞬間發亮,“去哪裏玩呀?”
“去叔叔工作的地方玩,好麼?”
小糰子一聽到工作兩個字,便以爲像K集團一樣,以往雪團在辦公,她也會在辦公室裏玩。
“好噠。”
容隱勾脣一笑,揉了揉她的腦袋,而後,擡眸看向雪團,“雪團,你也一起去。”
“我?”
她搖搖頭,別人不認識小糰子就算了,可那些人,都認識她的。
消失了兩年,突然出現,可別把內閣那些傢伙嚇出心臟病來纔好。
“嗯,我們一起。”
雪團掙脫開他的手,還是拒絕,“我有些累,你和小糰子去就好了。”
是真的累,還是不想去?
容隱大概能猜到幾分,他低低的嘆息一聲,將她攬進懷裏,“我捨不得留你一個人在家。”
怕你孤單。
怕你沒人陪。
一家三口在一起,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他想時時刻刻跟她們母女倆在一起,這會讓他覺得,人生圓滿。
“媽咪,你也去吧,好不好呀?”小糰子抱着雪團的腿,軟軟撒嬌。
最終,在父女倆的軟磨硬泡中,她同意了。
看着一家三口都上了車,宗捷看到這一幕,心生感慨。
原以爲,有生之年,這一幕都不會再看到了。
如若……閣下身體康復,那就好了。
…………
安芷怡的身體,每況愈下。
像是積攢的虛弱,在這一刻,突然井噴式的爆發了。
她倒在牀上,醫生剛離開,兩隻手背上,滿是扎針後留下的淤青。
她睜着眼,看着天花板,長時間沒有眨眼,眼睛乾澀得難受,傭人在一旁問,“安小姐,你要不要喫點什麼?”
“……沒胃口。”
“可醫生說你得先喫點東西,才能吃藥。”
“哦。”淡淡的應了一聲,彷彿痛苦的身體不是她的一樣,“那就不吃藥。”
傭人一臉爲難,不吃藥,身體怎麼能好?
閣下還需要她的血,如今,她的身體這麼虛弱,要是再抽血,無異於要她的命。
陷入兩難之際,安芷怡突然看向她,那是一雙毫無光芒的眼眸,黯然如隕落的流星,“你可以把手機給我麼?”
“好。”傭人把手機交給她。
握住手機,安芷怡聲音輕顫,“你可以先出去麼?”
傭人離開了。
安芷怡拿着手機,給時辰打了電話。
“你好,哪位?”男人清潤的聲音傳來,一如他的人那般,清雋溫潤。
“時辰哥哥,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