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錫總算止住了眼淚。
傭人哄着他喝了水,又吃了水果,他才呆呆的坐在沙發上,要等星熾回來。
傍晚,夕陽西下。
橘紅映紅了整片天際,磅礴而壯觀。
星熾回來的時候,鬱錫已經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放輕腳步,來到鬱錫面前,小心翼翼的將他抱進懷裏,剛一被他抱進懷裏,鬱錫就醒了。
他睜開眼,哭得紅腫的雙眼,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爸爸”
“怎麼不回臥室去睡”
鬱錫委屈的扁了扁嘴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脖子,“鬱錫要等爸爸。”
“還困不困”
鬱錫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只是囁喏着問,“爸爸,媽媽呢”
星熾眸色複雜,他側頭看向一旁的傭人,“晚餐準備好了麼”
“星熾少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是要現在開餐嗎”
“嗯。”
抱着鬱錫進了餐廳,鬱錫還在追問着,“爸爸,媽媽去哪裏了”
“她去國外了。”
“爲什麼”鬱錫小臉煞白,“媽媽不要鬱錫了嗎”
“鬱錫,小男子漢不能整天哭哭啼啼的。”
“嗚嗚”鬱錫情緒崩潰了,埋首在他頸窩裏,嚎啕大哭,“鬱錫要媽媽,爸爸,你帶鬱錫去找媽媽好不好”
星熾薄脣緊抿,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先喫飯,喫完飯再說。”
鬱錫到底還是個小孩子,被星熾哄了一下,就擡起頭來,淚水朦朧的眼睛看着他,“鬱錫乖乖喫飯,爸爸就帶鬱錫去找媽媽嗎”
於是,鬱錫很乖的坐在他身邊,自己拿着勺子,一直往嘴巴里扒飯。
“慢點喫。”星熾摸了摸他的腦袋,聲音溫柔。
鬱錫煞有介事的搖頭,“鬱錫要快快喫,這樣才能快一點見到媽媽。”
醫院。
朝露呆在病房裏,兩個看護一左一右的坐在牀畔兩側,說是看護,實則是在監視她。
她躺在牀上,閉上眼,腦子裏亂糟糟的。
事情走到這地步,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裝失憶,也不過是權宜之策。
希望星熾能夠看在她“失憶”的份上,對過去的事,既往不咎,把鬱錫還給她。
沒想到,他心狠至此
更沒想到的事,他識破了她的計謀,篤定她沒有失憶,只是在裝失憶。
她知道,他這是在報復她
報復她傷害了半夏,害得半夏流產。
他明明已經有了鬱錫,半夏肚子裏的孩子,纔剛剛成型,能跟鬱錫比麼
鬱錫是活生生的人,會笑會鬧會撒嬌,能陪在他身邊。
半夏肚子裏的孩子,充其量不過是個剛受孕的胚胎而已,論感情,怎麼也比不上鬱錫
他不過是在藉機報復她而已。
人被逼到絕境,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她想要的不過是鬱錫而已,就連這個一個簡單的要求,他都殘忍的拒絕。
那就別怪她了。
總統府。
在清晨鳥兒清脆的鳴叫聲中,雪團緩緩醒來。
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牀單沒有一絲皺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