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回過神來，驚恐地了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已經睜開眼面無表情的男人。
他沒有睡着嗎？
“少爺，我、我只是進來叫您起來，簽約儀式還有二十分鐘要開始了。”她只能強裝鎮定道。
龍羿挑了挑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裏面帶了些許玩味，直看得華裳的目光飄忽不定，壓根不敢與他對視。
華裳在他的注視下，手心微微冒汗，因爲她心虛。
他拒絕過她，甚至警告過的，但是，她卻仍舊抵擋不住那股致命的吸引力。
他就這麼盯着她不說話，讓她連吸入的空氣都覺得是沉重不已，肩上彷彿有一副重擔，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又卻不敢大聲喘息，只能一動不動地跪坐在那裏。
終於，龍羿從沙發椅上起身，高大的身材完全擋住了她眼前不多的光亮，讓原本寬敞的空間變得都有些狹窄了。
她看着他打開大燈，然後走向茶几，她急忙從地上站起來，衝了過去，在他有所動作之前動作極快地拿起玻璃水壺，替他倒了一杯檸檬水。
“少爺——”
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有着抖動，下一秒，男人甩開她的手——
“叫龍梓進來。”
華裳的心，像是被細細的針狠狠地紮了一下，疼得眼眶泛紅。
她也算是照顧了他這麼多年，就因爲剛纔她的有些情不自禁就這麼不待見她嗎？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身份能配得上他，也沒有更多的癡心妄想，就算沒有名份她也願意跟着他。
但是，他一直都不想要她。
就算，她只是想要跟在他身邊照顧他也不行嗎？她到底哪裏不好？
“少爺，我到底哪裏不好？”
她的聲音有些壓抑，可憐兮兮地問。
終於還是直接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反正，都已經惹到他生氣了，乾脆問個徹底好了。
龍羿的表情依然沒有絲毫地溫度：“我一向挑食，不合胃口的，不想喫。”
他的直白與無情，讓華裳的心如同墜入零下幾十度的冰窟，被凍的千瘡百孔。
若不是見到他那樣對雲錦溪，她一定以爲，他不會將任何女子放在眼裏。
便事實上，不是。
他已經有過例外了，可是，對她仍然如同之前一般無情。
“雲小姐真的有那麼好嗎？”
聞言，男人揚了揚脣，“華裳，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男人，不如我讓龍雪兒女士給你找一個嫁了？”
“少爺，我不是——”
“你收拾一下回G城吧。我不想出來的時候還看到你在這裏！”
華裳看着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腳步卻是久久無法移動。
他讓她回G城？
她的腦袋嗡嗡地響着，有瞬間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意識。
“華裳，你怎麼在這裏？主子呢？”
龍梓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華裳一個人愣愣地站在那裏，不解地問道，在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時，他回頭：“你出去吧。不要惹主子生氣。”
華裳終於回過神來，想要移動腳步，腳底卻發軟，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龍梓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華裳穩住身子，搖晃着身子離開。
不，她不想回G城，一點也不想。
－
上午九點四十分，雲錦溪與雲照彥的車子抵達帝國酒店。
酒店外面已經停了許多車子，衆多的安保人員正在維持秩序。
他們下車的時候，秦程的車子也正好到，坐着輪椅的秦正陽被醫護人員推了下來。
雲錦溪迎上了上去，一行人一起往酒店大堂而去。
大堂已經佈置好了，莊重而不失華貴。
雲錦溪他們的位置自然是最靠前的，她陪着秦正陽說話，眼神卻時不時朝入口處望過去，龍氏集團的人還沒有來！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沒有見面的時候，她還能強裝鎮定，但是一想到要馬上與他面對面了，她心裏總有一種不安。
之後，旅遊發展局的專員還有B城的幾位大人物先後到來，秦程，雲照彥他們都迎了上去。
望着那麼多人圍在一起談笑風聲，雲錦溪與秦正陽的對話越來越顯得心不在焉。
“小溪，怎麼了？”
她的異樣，秦正陽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沒什麼。大概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大人物，有些緊張。”她笑了笑。
“沒事，有我陪着你。”秦正陽將她有些冷涼的小手握在手裏安撫着。
握着自己的大手，溫暖而乾燥，緩解了她些許的緊張與不安。
兩人言談前，入口處再度傳來一陣騷動，他們循聲而去，是龍氏集團的人到了。
爲首的不是龍羿，而是上次在效外那間會所飯局上見到的那位儒雅的龍震恆先生，龍羿及龍徹都跟在他的身側。
他們一行人進來，所有人都朝他們移動了過去。
在輕揚的音樂聲及喧鬧的人聲中，龍羿的目光穿過人羣，直直地朝雲錦溪的方向望了過來，在看到她與秦正陽交握在一起的手時，眼神咪了咪，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