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
只要存在着那樣的事實,不管怎麼包庇隱瞞,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他的父親不但出軌,還有了一個女兒。
她想像過無數個能讓朱曉婷恨她的理由,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
因爲她雲錦溪是董坤光明正大於世人的女兒,而她只能算是個私生女。
一個連姓都只能冠母姓的私生女。
可是,她又有什麼罪?
她憑什麼恨她?
她該恨的那個人是董坤。
那個傷害了所有人的男人。
只是,媽咪明明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爲什麼幫着他隱瞞呢!?
—
“小溪,醒醒!”
雲錦溪睜開沉重的眼皮,第一眼便看到秦正陽坐在牀邊焦急地喚着她。
她想開口說話,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秦正陽端了一杯水溫開水給她,她撐着身子坐起來,喝了好幾口後乾澀的喉嚨才總算是舒服一些。
“正陽哥,我外公醒了嗎?”
“早上的時候醒了一下,又睡過去了。”
“我去看看他。”
雲錦溪下牀。
—
秦正陽早上讓人從家裏送了餐點過來,正要催她出去喫東西,秦程便過來了。
進去看了一下還在昏迷中的雲照彥,瞭解了下情況後安慰了雲錦溪幾句,臨走前問道——
“你爸一直在外面等,想見你一面,怎麼……”
秦程的話還沒有問完,便被雲錦溪打斷了。
“秦伯伯,麻煩您幫我跟他說一聲,我們雲家的事情與他無關,我與外公都不想見到他,讓他走。”
秦程驚訝地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秦正陽,秦正陽什麼也沒說,他點了點頭:“既然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不方便插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直接跟我說。”
“謝謝秦伯伯。”
雲錦溪將他秦程送到了病房門口,回來已經沒了喫東西的心情。
在秦正陽的勸說下,勉強吃了幾口便說要回家。
媽咪留下來的那些筆記本,或許可以解開很多謎底。
從病房出來,龍梓在那裏站着,好像在等她一般。
“你怎麼還在這裏?”
龍羿呢,怎麼不見人?昨晚他們還有通話。
照她現在對他這個人的瞭解,她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不來。
唯一的原因就是_
“雲小姐,主子讓我24小時跟着你。”
“他呢?”
“主子有要事處理。”在秦正陽面前,龍梓什麼也不會說。
“你可以走了。我們不需要一個外人24小時監督。”秦正陽不悅道。
“秦少爺,誰是外人自己心裏明白。”龍梓說的話依然氣死人不償命。
“小溪,走吧。”秦正陽不想與他吵架,正要拉上雲錦溪的手,半路被人攔住了。
“秦少爺請自重,雲小姐是我們主子的女人。”
秦正陽再度被龍梓氣得不清:“你不過是龍家一個下人,別拿雞毛當令箭!”
雲錦溪不想理會他們無意義的爭執,轉身便往電梯方向走去。
秦正陽跟了上來,龍梓不急不緩地跟在後面。
若是可以,他真想再打斷秦正陽一條腿,免得總是追着主子的女人不放。
—
在進入電梯前,一直守在走廊另一頭的董坤追了上來,叫着她的名字:“小溪,等等。”
雲錦溪腳步未停,頭也沒回。
她怕自己一回頭看見他或者一開口說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小溪,我有話跟你說。”
董坤欲上前拉住她,被雲家兩個保鏢攔住了。
電梯上來,門打開了,雲錦溪罔若未聞地走了進去。
隨後秦正陽他們也依次而進,很快離開了醫院。
董坤雙手抹了抹眼,臉上是一夜未眠的疲憊。
雲照彥是提攜他的恩人,也是他叫了“爸爸”叫了二十多年的岳父,他也不想看到他這樣。
小溪是他的女兒,婷婷也是他的女兒。
他其實,都愛她們的。
但是,人生果然沒有什麼事情是兩全的。
—
雲錦溪回了依錦園便直接進了書房,打開保險箱。
第一眼便看到那隻她拿出來又放回去的潔白小兔子,她將它取了出來,捏在掌心,彷彿在感受媽咪握着她的手一般。
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後,她才重新將那本保存完好的日記本拿出來,翻開——
看完一本,沒什麼發現,都是媽咪少女時代那些瑣瑣碎碎的小事及心情,接着第二本,第三本還是這樣……
正要打開第四本的時候,管家敲門說姜恬小姐帶着兩個同學回來看她。
雲錦溪讓管家將她們請了進來。
—
紀初夏一進門便向前抱住她,呱呱叫着:“小溪,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病了嗎?”
雲錦溪一邊上學一邊要接手公司事務會時不時請假,她們是知道的,但是今天連白霜與鄭淵也沒有上學,她們打她電話也沒接,自然是很擔心的,中午放學後連飯也沒有喫就出來找她,但是她並不在御景花園。
還好有姜恬,要不然她們真不知道要去哪找她呢!
“叫那麼大聲,沒病也被你嚇出病。”司徒瑤撇撇嘴。
姜恬則是安靜地站在一邊。
“沒什麼。先進來再說吧。”雲錦溪招呼她們。
—
客廳裏,秦正陽朝幾個少女招呼後,便讓管家去泡茶,備點心。
“秦少爺,又見面了。”司徒瑤看到秦正陽大大方方地招呼。
“司徒小姐,好久不見。”秦正陽點了點頭。
倒是紀初夏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就是小溪的未婚夫啊?你好,我是紀初夏——”紀初夏非常開心地伸出小手,秦正陽沒糾正她的稱呼,嘴角微微帶着笑意:“你好,紀小姐。”
“初夏小姐,你叫錯了。他不是雲小姐的未婚夫。”一直坐在客廳角落裏的龍梓慢悠悠地開口。
紀初夏聞言,更是驚訝不已地掉頭過去,“龍梓?!你怎麼在這裏?阿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