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引起大騷動,雲錦溪他們的車子沒有片刻的停留便直接往醫院後門而去,沒料到那也竟然也有人,架式完全不亞於大門那裏。
開車的龍梓皺了皺眉,“雲小姐,您等一下。”
“你想做什麼?”
雲錦溪也不想讓記者拍到自己來到醫院的畫面,但是她現在急需要上去看看,她好擔心外公那裏出事。
“做掉他們。”
龍梓下車前咬着牙道。
這些聞風而動的媒體真是討厭極了,本來他們在公司召開記者會,大部分人應該都在那邊纔對。
可這些人早早守在這裏,肯定是有人放風出去了。
做掉他們?不是吧?
雲錦溪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很想衝下去叫他不要衝動,但又不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往那些記者走過去。
他站在他們面前點上一根菸,不知跟他們說了什麼,那些記者將信將疑地相互看了一眼。
龍梓將手中的電話遞給其中一個穿着黑色夾克外套的記者,記者接聽很快就收拾好東西離開。
沒有理會龍梓用了什麼辦法讓他們走,雲錦溪在他重新回到車上後便讓他快點進去。
—
醫院VIP病房的走廊上,雲家兩個保鏢正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聽聞了昨天的新聞後趕來醫院探望的好幾個雲家本家的親戚都站在那裏。
雲錦溪與龍梓從電梯裏出來時,正好看到董坤的背影剛剛從另一個方向的一部電梯裏走出來,步伐匆匆地往外公病房的方向走去。
到底怎麼回事?他不接她的電話,也不去記者會而跑來醫院?
她沒有多言便朝跟在他身後小跑過去。
還沒到病房,就聽到了董坤嚴厲的聲音:“你們還嫌添的亂不夠多是不是?快點離開這裏。”
朱曉婷看着父親一臉鐵青的模樣,有些緊張,不由得躲在了母親身後。
朱亞文倒是一臉鎮定,“我來看看雲老有什麼不對的嗎?你不是一向把雲老當作你的親生父親一般嘛,如今我們是夫妻了,你的女兒也算是他的孫女吧?我帶孫女來看看老人家有什麼不對?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說你別娶他人就忘記了自己的老岳父纔來看看他而已。”
“就是啊!”躲在身後的朱曉婷壯着膽子朝自己父親道:“爸,你是雲錦溪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我以前也跟小溪一樣叫外公的,我們來看他……”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雲錦溪帶着怒意的聲音。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竟敢來?給我走。”
“你就是小溪啊!”朱亞文看到雲錦溪鐵青的臉,嘴角竟然揚起了笑意,“以前一直聽婷婷說起你,但是卻沒有合適的機會與你正式見面,沒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會在醫院……”
“滾!”雲錦溪緊握着拳頭,將目光從朱亞文得意的臉上移開,轉到董坤臉上,朝他憤怒的吼出聲:“叫他們給我滾遠點!”
龍梓向前,將她護在身後,“董先生,請把你的女人還有女兒帶走,要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上次她在雲錦溪的公寓威脅她時,這個男人也在!
他現在一臉肅殺的模樣跟那天一模一樣!
她緊握的掌心濡溼成一片。
“小溪,對不起。我馬上讓她們走。”董坤滿臉的愧色,向前一把抓住朱亞文的手,“朱亞文,你不要逼我翻臉!”
他咬牙切齒地低吼着。
他思考了一個晚上後,還是決定出席這個記者招待會。
但是在出發去公司之前,卻與朱亞文又吵了一架,朱亞文甚至將他的手機給砸爛了。
他憤怒至極地甩門而去,車子快行至公司的時候,他放在車子的另一部手機響了起來,是朱亞文,說她要帶着女兒去醫院看雲照彥。
他在電話裏吼着警告她不要亂來,結果她卻冷笑着掛了電話。
朱亞文如果不想搞事情是不可能會在這種時候去醫院的。
他只能掉頭往醫院而去。
雖然醫院有保鏢守着,她也不可能進入病房見雲照彥,但這樣的影響已經夠惡劣了。
他真的沒想到,朱亞文會今天變成這樣。
以前那個隱忍甚至帶着委屈的女人去哪裏了?
若不是對她這些年來的委屈有着內疚,他又怎麼可能與她結婚?
只是,兩人才結婚,她就陌生得讓他完全不敢相信了。
這還是當年他愛着的那個女人嗎?
或者,是他自欺欺人太久了,亞文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良的女人,要不然當年也不會……
當然,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
面對董坤的強勢,朱亞文也不是聽話的主,她朝他尖叫着:“董坤,你想怎麼跟我翻臉!”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甩了過去,嚇傻了囂張的朱亞文,她捂住自己紅腫的半邊臉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他竟然當衆甩她巴掌?
最後,董坤手段強硬地將朱亞文母女帶進了電梯裏。
走廊上恢復了安靜,但是雲錦溪腦子裏似乎還亂哄哄的,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天晚上在醫院的情景——
耳邊那些親戚的聲音又遠又近的……
“八卦傳言果然是真的,董坤膽子可真是大啊,在外面養的情婦扶正了,居然敢到這種地方撒野來了……”
“她是巴不得刺激到雲老他老人家嗎?還真是不怕報應!”
“你看剛纔那個女人帶來的女兒跟雲小姐差不多一樣大,可見出軌十幾二十年了,這男人啊,果然有錢就犯賤。”
“如果不是因爲雲老一病不起,他們敢公然結婚?”
“就是說啊。當年要不是娶了柔依,他董坤可能平步青雲至此?沒料到老岳父還躺在病牀上,他就馬上將外遇對像給扶正了,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那又能怎樣?你沒看到那賤人的女兒都這麼大了……”
“可憐的柔依,可憐的小溪……”
“小溪……”
“小溪……”
那些平日並不怎麼相見的親戚朝雲錦溪圍了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雲錦溪什麼話也沒有迴應她們,整張臉不知道是因爲憤怒還是難過,慘白得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