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瑤與紀初夏一看到鍾楚楚手裏提着的鴛鴦糊第一時間就撲了上來,一人搶了一碗過去。
“你們還要不要喫晚飯了?”雲錦溪好笑地看着她們。
“趁熱喫纔是正經。”這兩個喫貨可不管晚餐有豐盛,先乾掉這碗還帶着溫熱的鴛鴦糊再說。
晚餐過後,雲家要派車送司徒瑤他們回學校,在上車的時候,紀初夏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回在B城的公寓一趟。
司徒瑤說得沒錯,她好像真的好久沒回去了。
“那我們先走了。”
“週一見。”
姜恬與司徒瑤與她告別後,關上車門離開。
“讓龍梓送你回去。”龍羿開口道。
紀初夏擡眼看了看龍羿,眼神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那個……七爺……他……他回G城了嗎?”紀初夏期期艾艾地開口。
龍羿聞言,扯了扯嘴角:“又做了什麼讓七爺生氣的事情?”
“哪有?”
“沒有的話你怕什麼?”
“誰說我怕?”
“不怕就上車啊。等會龍梓還有事情做。”龍羿親自拉開車門,將紀初夏給推了上去,乾脆利落地鎖上車門。
“夏夏很怕七爺嗎?”
跟在他身側的雲錦溪有些好奇道。
龍羿勾了勾嘴角,“下次有機會你見見就知道了。”
—
紀初夏回到市中心28層的公寓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打開門進來,屋子裏一片漆黑與冷清。
她放下揹包,蹲下來脫了鞋子換上拖鞋走進來。
鼻尖處傳來一股熟悉的菸草味,她頓住腳步擡頭的一瞬間,站在客廳落地窗前抽菸的男人也回過身子。
男人身材頎長高挑,身後是一片迷離的燈光,他的面容就這麼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手上夾着的那支菸在黑暗中隨着他的一吸一吐間,火光明明滅滅。
兩人就這麼在黑暗中沉默了幾分鐘,最後還是男人率先開口——
“去哪這麼晚?電話也不接?”
“同學家。阿羿也在。手機沒電忘記充了。”
三問三答,回得很快。
若是以前,她絕對不會這麼乖乖地應聲,但——
“下次回來晚記得讓司機去接。”
“嗯。”
然後再度沉默。
“我等會就回G城,這一陣子比較忙,不會再過來這邊。”
“嗯。”紀初夏仍舊只是低頭應聲。
“聽說,你交男朋友了?”男人又問,語氣仍舊是平靜無波,這讓紀初夏有些驚訝。
驚訝的不是他知道這件事,她每天都故意與梁俊揚同進同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她驚訝的是他知道之後的態度。
她以爲,他有可能會像以前一樣,先將揪起來打一頓再說。當然不可能真的會打疼她,頂多就是故意嚇嚇罷了,要不然也會冷着一張教訓她一翻再說的。
但是,沒有。
“以前我是管你管得太嚴,忘記你已經成年了,有喜歡的同齡男孩子很正常。那個姓梁的小子不錯,在大學期間談場戀愛也挺好的。”
所有的伶牙俐齒一瞬間都消失了。
他們之間,忽然變得好陌生。
他們兩個,原本是親密無間的。
從她七歲,被他接到龍家照顧,到現在整整十二年了。
這十二年來,他是她的監護人,細心地養着她,事無世細地管着她,對待親生女兒都沒他這麼盡心盡力。
雖然他管她管得很嚴格,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一直都很好,從來沒有真正的翻過臉。
如果不是那次週末她發現他在那啥的時候叫了她的名字,他們也不會陷入了這樣尷尬的境地。
那天他是臨時從香港轉機到G城來看她的,知道他過來,她取消與好友的晚餐之約提前回來。
本想嚇他一下,結果在溜進他房間時,沒看到他的人,而浴室未關上的門卻傳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像受傷的野獸低吟一般,紀初夏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趕快離開纔是真的。
但是,對於某些事情又好奇的她,最後還是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綺麗的畫面,只有他一個人——
什麼也沒穿的他,靠在潔白的牆壁上粗喘着,而他的手——
紀初夏不是傻子,雖然沒有過任何經驗,但是該知道的東西她都知道了。
撞見龍震霆自己那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這麼多年來,爲了照顧她這個故人的女兒,他的身邊從來沒有女人出現,就算他手裏掌管着C國大半個娛樂圈,也從來沒有與任何的女星模特鬧過任何的緋聞,就連在公衆場合都很少看到他的身影。
但是,男人嘛,特別是正值青壯年時期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生理需求?
她可以肯定他不是GAY,所以她曾經猜測他是不喜歡娛樂圈的女人,而又對現實生活中的女人要求太高,要不然沒理由沒女人的。
咳咳,不可否認,她在十三歲之前太粘他了,若不是那年來了例假,他說她長大了,不許再爬到他的牀上跟他睡,估計現在兩人還睡同一張牀!
但是,好像也沒有見過什麼不好不該見到的事情。
那次在浴室裏碰到的還真是第一次!
她有些尷尬地想要離開,卻聽到男人用再低沉不過的聲音動情地叫了聲:“夏夏……”
那會她直接傻愣住,腳步完全無法移動半分。
她真的嚇懵了。無法理清他對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但是,會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喊出一個女人的名字,再不承認也得承認。
這樣的感情絕對不單純。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辦,在他轉身過來的時候,她從家裏跑開了。
之後就一直住在學校裏,拒絕接聽他的電話,然後腦子一熱,就想借着梁俊揚來轉移他對她的這種不正常的感情。
可是,她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害怕他的情感,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從此與他就真的變得陌生了。
像現在這樣的陌生與疏離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