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震霆與龍震恆一起出來時,兩人身上都有些酒意。
平時難得見面的兩人,飯桌上喝了些酒,飯後的清茶也去不掉那些許的酒意。
龍雪兒與紀初夏、姜恬兩個女孩跟在他們後面出來。
龍震恆的司機已經下車爲他打開車門。
“雪兒,震霆,夏夏,我先走了。”龍震恆一一招呼,最後對着一整晚不怎麼敢正視他的姜恬問道:“小恬不是要回學校嗎?坐我的車正好順路。”
姜恬驚聞他的邀請,正想着要怎麼開口拒絕才不會駁他的面子,龍雪兒已經替她應下了:“震恆,你順路的話就太好了。恬恬,你坐三叔的車回去我更放心,來,一起上車吧。”
龍雪兒本來要留她下來等明天跟小溪一起去學校的,可姜恬想先回去收拾一下宿舍,她也不好強留她。
沒想到龍震恆說順路,那絕對比司機放心多了。
姜恬還能說什麼?
在龍雪兒的推波助瀾之下,她只能硬着頭皮上了龍震恆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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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是私事,龍震恆今天坐的是自己的私人車,後座寬敞舒服。
但是與他坐在這樣密封空間裏的姜恬還是覺得有幾分不自在,男人的氣場太強,就算不說話,什麼也不必做,光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就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車子駛出別墅後,龍震恆吩咐司機先開往B大,然後側過頭看了一眼身側明顯緊張的女孩,伸手按下了隔離板後才平靜地開口:“小恬,你怕我?”
姜恬擡頭看他,他眼神平靜,一點火花也沒有,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卻足以讓她心生侷促。
“沒有,龍先生……”
“怎麼又叫我龍先生?”龍震恆聲音明明很輕,但是卻帶着一抹讓人沒辦法反抗的口吻。
可以說龍震恆是天生的上位者,也可以說是他在某高位上坐太久了。
在不知道他的身份之前,姜恬心裏是感激這個男人的,但是自從知道他的確切身份後,她對他除了敬畏與尊重之外,便不敢再有其它。
雖然有過最親密的關係,最近見過幾次面,可她對他這個人還是很陌生,更別提每次見面都只是偶然碰到,她都只是站在後邊的小配角,就算不開口說話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但現在單獨在這麼私密的空間與他相處,男人身上天生自帶的威嚴語氣讓她更是覺得自己緊張過頭了。
“三叔……”
她低下眉眼。
龍震恆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這女孩怎麼就緊張成這樣了?
他從車載冰箱取出一隻乾淨的杯子,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面前,聲音放柔了好多,“小恬,不用緊張。我只是想跟你隨便聊幾句。”
“謝謝!”
姜恬接過那杯水時,指尖與他碰觸了一下,只是一下,卻讓她感覺到了他手指的溫度,鼻尖甚至可以聞到他指間的菸草味,她的心跳快了幾拍。
龍震恆很鎮定地收回手,表情平靜如常。
喝了兩口溫水後,姜恬的心情總算是平靜了許多。
“家裏還好吧?”龍震恆問。
龍震恆要送姜恬回學校,真的沒什麼不好的想法。
唯一有過曖昧氣氛的是那日清晨,他與她在樓梯相遇,但消失得很快,他自然沒有機會問她從香港回來後過得如何。
這次來B城,再次碰上她,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只是,這個乖巧安靜又聽話的女孩卻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不能否認,那日是路上碰到她之後,晚上回去睡覺的時候,他腦海裏再度出現她的身影。
那種感覺,很微妙。
今天到雪兒這邊來喫飯,再次遇上,他覺得心情都比平常愉快了幾分。
但是,他也沒有特別的想法。
就想趁送她回去的時候,跟她聊聊幾句而已。
“嗯,挺好。”
姜恬手裏緊握着水杯,語氣也平靜了很多。
“學校課程跟得上嗎?”
“可以。”
“跟在小溪身邊學習,習不習慣?”
“小溪很好,教了我很多東西……”
“你們年紀相當,可以在一起互相學習。工作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問阿羿……”
“我可不敢問龍少爺……”
“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怕他做什麼?”
“除了在小溪面前是普通人,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龍少爺!”
龍震恆看到她說起龍羿的時候一臉不敢多問的表情,輕輕一笑,只覺得她又多了可愛的一面。
這時候的姜恬明顯放鬆了很多,兩人的對話終於從上級質問下級過渡到長輩到晚輩的關心。
兩人就這麼聊着與龍羿及雲錦溪還有她們工作上的事情,一直到車子到了B大校園。
“謝謝你送我回來。”
姜恬在他面前恢復了幾許真實的個性。
“不客氣。”龍震恆在她下車前,拿出一張只印着電話號碼的名片遞給她,“最近我都在B城,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可以打電話給我。”
姜恬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那張名片,小心地放在包裏。
司機給姜恬開了車門,姜恬下車後,龍震恆竟然自己推開那邊的車門也下了車,繞過車頭走到她這一邊。
時值接近晚上十一點,校園裏很安靜,昏暗的燈光將他們站在車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三叔,那我先上去了,再見。”
姜恬朝他揮了揮手,聽聞他也說了一聲“再見”後,轉身往不遠處的女生宿舍樓而去,很快地,這一方小天地恢復深夜的寂靜。
龍震恆沒有立即上車,只是站在車前淡淡然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神情有些若有所思,隨即給自己點了根菸,抽完之後才上車。
車子離開B大的時候,前座的小杜從後視鏡中看了眼似是閉目養神,他跟了他八年,知道他並不是累得睡着了,而是在想事情。
若是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與那位姜小姐有關。
他吞了吞口水後小聲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龍先生,要不要我……”
龍震恆聽到小杜的聲音時張開眼,淡淡地應了一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