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爆萌寵妃:狼性邪帝,喫不夠 >第641章 教她帝王之術
    兩人來到亭子裏,只見張祁雲泡茶的動作十分優雅,沒一會兒,空氣中便茶香氤氳。

    “請。”

    他含笑擡手,桌面上擱着兩隻極小的白玉瓷杯,正盪漾着淡綠的茶湯。

    沈妙言只會泡松山雲霧,叫她品茶,她是品不出個子醜寅卯來的,餘光掃向薛遠,見他喝茶的姿勢非常端莊,她照葫蘆畫瓢,也跟着拿袖子掩住口鼻。

    等喝完,她將空杯放到桌上,瞧見薛遠又在喝第二口。

    張祁雲搖着蒲扇,輕笑出聲:“品茶品茶,這‘品’字有三個口,自然應當喝上三口,才叫做品。一口爲嘗,二口爲喝,三口爲品。一觀其色,二聞其香,三品其味,如此,方是品茶。沈姑娘如此牛飲,真真是糟蹋了在下的茶。”

    沈妙言雖在跟嬤嬤學規矩,可還沒學到品茶這裏,被人如此調笑,只當是被羞辱了,因此面色由粉轉紅,又由紅轉白,最後起身,冷冷道:“多謝張大少賜教,告辭!”

    說罷,便憤憤離開。

    她剛走出長亭,身後便傳來張祁雲的大笑,惹得她面色再度漲得通紅,回頭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羞惱地跑走了。

    從御花園到坤寧宮,要穿過長長的宮巷與曲廊。

    沈妙言揣着滿懷的藥草,獨自一人,低着頭朝前走,眼圈有些紅。

    早知道會因爲無知而被人如此嘲笑,當初在楚國那麼多空閒時間,就應該拿來好好學東西,而不是隨意玩耍荒廢。

    她走着走着,走到一處無人的廊角,越想越委屈,終於忍不住,抱住廊柱大哭出聲。

    正哭得傷心時,旁邊有人遞來一塊深藍色絲綢手帕。

    她怔了怔,偏頭看去,身着道袍的年輕男人正含笑注視她:“這是怎麼了?”

    她對這人頗有印象,她當初剛到壽王府不久,這個男人就去壽王府拜訪過,還想跟她單獨說話,不過被四哥拒絕了。

    好像是,司天臺的判官,司馬辰。

    她退後一步,沒接他的帕子,擡袖揩去眼淚,啞聲道:“司馬大人。”

    司馬辰將帕子塞進袖袋,搖了搖手中羽毛扇:“沈姑娘若有麻煩事,不妨道出來,或許在下能爲姑娘一解困惑。”

    他年紀輕輕卻留着長長的鬍鬚,生得眉目清遠,看起來頗有一番仙風道骨模樣,很是叫人信服。

    沈妙言猶豫半晌,還是將自己的傷心事說出了口:“我貪玩成癮,如今都及笄一年了,卻還是孩子心性,常常叫人看不起。大人你是受人敬仰的司天臺判官,大約不能理解我的苦楚。”

    司馬辰笑了笑,同她一道悠閒地朝前走去:“這世上,千人千面,每個人的天賦不同,將來要走的路,也是不同的。”

    “什麼意思?”

    司馬辰指着遠處的景緻,聲音徐緩平穩:“你瞧那籠子裏的金絲雀兒,它們叫聲動聽,毛色鮮亮,因此成爲被人豢養的寵物。而在江水兩岸,生長着一種名爲鸕鶿的鳥兒,它

    們擅長捕魚,因此常常被漁人捉去,專門訓練其捕魚。若這兩種鳥兒換了處境,你說,會如何?”

    沈妙言認真答道:“金絲雀嬌生慣養,自然不會捕魚。而鸕鶿性野,大約是無法接受被關在籠子裏的命運的。”

    司馬辰讚賞地望了她一眼,繼而吟誦出聲:“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蜩與學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搶榆枋,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爲?’”

    “司馬大人所言,出自《逍遙遊》,說的是蟬與鳩雀瞧不起志在四方的大鵬鳥,後世常用蟬與鳩雀來譬喻目光短淺之人。司馬大人是覺得,妙言目光短淺嗎?”

    沈妙言揉了揉衣襬,更加傷心。

    司馬辰見她妄自菲薄,不禁笑道:“在下是想說,沈姑娘將來前程錦繡,終會有大鵬翱於九天的那日,又何必被地面那些雀鳥的嘲諷所影響。再者,如沈姑娘剛剛所言,金絲雀與鸕鶿,擅長的東西不同,命運也會不同。”

    說着,他頓住步子,直視沈妙言的雙眸:“於尊貴的帝王而言,哪怕什麼都不擅長也無妨,正所謂‘知人者,王道也’,王者不必事必躬親,只需知人善任,便足夠成就一番事業。”

    沈妙言聽得雲裏霧裏,模樣頗有些癡傻:“可我又不是帝王,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司馬辰面部表情僵硬了下,旋即綻出一個淺笑,裝作若無其事地朝遠處眺望:“在下滿腹愁緒,可惜世上無人傾聽。今日得遇沈姑娘,只覺一見如故,這才說了許多。”

    沈妙言“哦”了聲,暗道這傢伙不是來開解自己的嘛,怎的忽然變成自己聽他訴說滿腹愁緒了……

    不過與人交談一番後,她心中倒也不似剛剛那般沉鬱難過,於是向他告辭後,再度朝坤寧宮而去。

    司馬辰注視着她的背影,瞳眸裏多了些許深思,或許,他該順其自然,而非揠苗助長?

    ……

    顧皇后午覺醒來,程錦與七名大宮女服侍她洗漱更衣完畢,便試探着道:“娘娘,沈姑娘在門外守了半個時辰,說是想見您。”

    “見本宮作甚?隨意打發了。”顧皇后坐在梳妝檯前,聲音仍帶着鼻音。

    程錦垂眸,爲她簪上鳳釵,笑道:“她自稱學過醫術,說是爲娘娘熬了潤嗓子的湯,想請您喝呢。”

    顧皇后擡手扶了扶釵頭,聲音清冷:“怎麼,她的醫術比太醫院的還要高明?”

    “貴重的不是藥,是她的心意,娘娘明白的。”程錦笑着勸。

    “你收了她什麼好處?往日裏,可沒見你爲誰這般美言過。”顧皇后不悅。

    程錦連忙跪下,輕聲道:“娘娘恕罪。”

    “罷了,叫她進來。”

    程錦擡起頭,眼中透出欣喜,連忙應道:“是!”

    宮女們撩開寢殿的珠簾,沈妙言端着一隻白瓷小盅款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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