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爆萌寵妃:狼性邪帝,喫不夠 >第724章 小丫頭,夜深了
    顧欽原走後,君天瀾獨自靠坐在帳中,閉着雙眼,面頰上淚痕闌珊。

    人天生有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當傷心絕望到極致,這種功能就會主動開啓,所以世上從沒有熬不過去的痛苦。

    於君天瀾這般理智的人而言,亦然。

    更何況,大周皇族的強悍,從不單單僅指身體。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他終於再度睜眼。

    暗紅色隱在點漆鳳眸之後,他聲音淡淡:“讓薛寶璋來見孤。”

    兩刻鐘後,身着太子妃服制的女人扶着侍女的手跨進門檻,國色天香的面容上攜着一絲淡漠:“太子喚臣妾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那夜洞房花燭,卻根本不見他的蹤影。

    連帶着她派出去的那隊侍衛,至今消息全無,不消想定是被這男人處理掉了。

    兩件不順心的事連在一塊兒,叫她實在懶得再扮出賢惠模樣。

    反正嫁都嫁進來了,再扮賢惠又有何用。

    她在圈椅上落座,瞥向帳幔後,只見那個男人正漫不經心地翻着一本書,聲音格外清冷:“太子妃這兩日,動了府裏不少人?”

    塗着鮮紅丹蔻的白嫩手指端起茶盞,她輕呷了口,淡淡道:“下人不規矩,太子又昏迷不醒,臣妾只能行使手中職權。”

    “很好。”君天瀾翻了頁書,頭也不擡。

    薛寶璋端着茶,不解他這話是何意。

    半晌後,見他不再說話,她沉着臉起身告退。

    等回到榮安院,她才驚覺剛剛那個男人喚她去,究竟是所爲何事。

    她踉蹌着扶住門框,但見滿院都是屍體!

    都是她從薛府帶來的護衛、侍女!

    碧兒驚恐地尖叫出聲,猛地跌坐在地,膽兒嚇破大半,慘白着臉嚎啕出聲:“娘娘,有刺客!娘娘,咱們趕緊去稟告太子吧!”

    薛寶璋緊緊咬住脣瓣,鮮紅的指甲生生在門框上折斷大半,冷聲道:“青天白日,哪裏來的刺客!”

    不過是君天瀾,在報復她而已!

    報復她那晚派人搶奪關着沈妙言的箱籠,報復她這兩天在太子府爭權奪勢……

    好狠的男人啊,比她想象的更狠!

    豔紅的脣角禁不住勾起一道詭異的弧度,她突然就不惱了,他心狠纔好,他越是心狠,不就越有可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嗎?

    她這兩日的確有操之過急的嫌疑,這樣一個男人,大約最忌諱旁人從他手中奪權。

    或許,她該暫避鋒芒。

    不過瞬間,薛寶璋便想好應對之策,淡淡吩咐碧兒:“去告訴管家,榮安院進了刺客,請他派人清理院落。”

    碧兒雙腿發軟地爬起來,應了聲是,白着臉去找人了。

    薛寶璋獨自一人面對滿院屍體,雖有些害怕,卻不停強迫她自己不要害怕,鎮靜地跨過那些人的屍身,朝寢屋而去。

    所謂心狠手辣,大抵便是如此磨練出來的。

    ……

    時間過得極快,一轉眼,便已是六月末。

    太子府的人仍舊沒有放棄尋找沈妙言,君天瀾每日

    處理完公務,必然要開口問一句可有她的消息。

    夜凜回答“沒有”,已成常態。

    男人由最初的失望,漸漸形成最後的習慣。

    習慣,卻並不絕望。

    他直覺她還活着,就在某個離他不遠的角落。

    每一場離別,都是爲了新的重逢。

    等他們再遇時,他一定要告訴她,他不該將她鎖在地牢,他不該對她發脾氣,他不該對她心狠……

    月上中天,他身着墨袍立在窗前,仰望夜幕上的那輪明月,面容一如往日裏冷峻,只是暗紅的眼睛裏多了幾分柔情。

    那是他,留給她一個人的柔情。

    夜正寂靜,顧明領着白清覺進來,低聲道:“主子,白先生來把脈了。”

    君天瀾坐了,白清覺認真給他把過脈,笑道:“恭喜太子。”

    “喜從何來?”

    “在下的師父曾是宮中御醫,專門爲大周皇族看病。對於大周皇族的心魔,頗有研究。皇族男子在面對極度的壓迫時,會釋放出心中的野獸,變得不像自己。這心魔無藥可治,唯靠自身毅力控制。在下雖無法緩解太子的心魔,卻察覺到,太子已能勉強控制住這心魔。”

    君天瀾掃了眼不遠處的青銅鏡,淡淡道:“孤的眼睛,仍是暗紅色。雖然這兩日心中平靜,卻仍沒有轉爲黑色的趨勢。”

    “無妨。”白清覺輕笑,“只要殿下不再受刺激,顏色會漸漸變回來。”

    君天瀾沉吟半晌,低聲問道:“孤雖出身大周皇族,卻仍然不瞭解這心魔究竟從何而來,於孤又有何用。”

    “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大周皇族生來凌駕於其他人之上,血統強悍,全依賴於這心魔。可若是心魔不受控制地發作,便會致人走火入魔,最終自我毀滅。若能自由控制,它便是世上最好的靈藥,無論是功夫還是心智,都將更進一步。”

    “原來如此……”

    君天瀾垂眸,想起自己前些時日那瘋癲的狀態,不由輕嘆,到底是他心智不夠強大,竟被心魔支配成那樣,還對妙妙幹出那種事。

    若非她觸動他心中的柔軟,恐怕他將徹底淪爲被心魔控制的行屍走肉吧?

    白清覺走後,他獨自一人去了隔間。

    隔間裏擺設依舊,只是那個小姑娘還沒有回來。

    他疲憊地躺到她的牀上,伸手向裏,觸手所及是一片冰涼。

    他再也不能將她撈進懷中。

    燈籠裏的火光漸漸湮滅,男人烏黑的長髮鋪散在繡雙錦鯉的軟枕上,懷抱月光,閉上雙眼,聲音清越柔和:“小丫頭,夜深了,早些休息。”

    ……

    與此同時,宣王府蓬萊閣。

    身着素白衣裙的小姑娘獨自坐在窗臺上,靜靜凝望夜幕上的那輪明月。

    君舒影端了碗宵夜推門而入,見她坐在那麼高的地方,頓時蹙起眉心:“小妙妙。”

    小姑娘一動不動,聲音清冷:“我恨這明月。”

    “它何時招惹你了?”

    君舒影脣角噙起淺笑,將宵夜放在桌上,緩步走到她身後,悄悄摸了摸她垂在腰間的如水青絲,繼而也擡頭,望向那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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