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打掃，勤勤懇懇，比起道爺，勤奮太多了，無法比較，清掃一遍之後，王大龍開始清洗廁所，凡是有灰塵的地方，都一一清掃一遍。
乾淨的讓道爺開始懷疑王大龍是不是處女座的，不然，爲何要求如此高。
“早。”
“早。”
王大龍和道爺也熟悉了，沒有太多的拘束，他擦拭完畢之後，背上他的書包，吃了一個包子，迅速去上學，至於道爺，纔剛剛起牀。
刷牙，洗臉，精神許多，看看當鋪，才發現，又是自己一個人，康雪上班，大王龍上學，這兩個人到了當鋪之後，道爺發現，自己的生活，更加懶惰了。
每天不願意起牀，哪怕起來了，也不用打掃衛生，乾乾淨淨的地面，還有早餐可以喫，真的是幸福的生活。
“啊。”
伸腰，呼吸新鮮空氣，外面的陽光，微微照射進來，刺眼只是短暫，道爺適應陽光之後，看向外面，忙碌的行人，匆忙上班去。
隔壁的叔叔阿姨，退休的他們，沒有事情可以做，三三兩兩一起，要麼送孩子，要麼一起去買便宜的菜。
一路上有說有笑，說着昨日的玩笑事情，或者是八卦八卦彼此，哪家姑娘三十歲還怎麼怎麼樣，哪家的小夥子，婚後生活如何如何等等之類的問題。
道爺靈敏聽到了，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得，他坐在椅子上，貓咪踏着曼妙的舞步前來，一步兩步，似魔鬼的步伐。
看看桌子，再看看地面，貓咪適應了乾淨的地面，桌子，擡頭，鄙視的眼神油然而生。
“哎呀呀，你這隻死貓，是不是喫肥了，敢在我面前放肆。”
貓咪一動不動看着道爺，那眼神，好像在說，哪個在（SC方言）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朕乃九五至尊，你一等民婦，也敢放肆，來人，拉出去燉了。”
“你敢，本宮的手下，遍佈天下，只要本宮一聲令下，無敢不從，你小小的人類，也敢稱朕，好笑。”
一人一貓咪，互相盯着，誰也不敢退後一步。
“喫我一掌如來神掌。”
“喵喵。”
“打狗棍。”
侮辱貓是吧，打狗棍是打狗的，不是打本宮的。
“獨孤九劍。”
賤人一個。
“龍象般若功。”
給你兩根大蔥，就以爲自己是大象，不要臉。
“滾。”
怒火中燒的道爺，拿起掃把，追着貓咪胡亂追殺，當鋪裏面，外面，出現了兩道奔跑的身影。
貓咪靈活，左閃右避，道爺連它的毛髮都追不上，更別想要打它出氣。
追了好一陣子，道爺累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息，喝下一口水，貓咪輕飄飄落在道爺的大腿上，趴在上面，呼呼大睡。
道爺想要動手教訓這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貓咪，可一下手，貓咪立刻炸毛了，盯着道爺的那個地方，威脅到，你要是敢動手，我就讓你斷子絕孫。
到最後，道爺發現自己無可奈何，只好作罷。
“我說，你到底是哪家的貓咪，每天來道爺這裏白喫白喝就算了，還不讓道爺好過，不要讓道爺知道你家主人是誰，否則，要他好看。”
氣炸了，道爺真的氣炸了。
誰的主人，隨便放貓咪，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傷到別人不重要，傷到道爺我，那可就是大罪過了。
熱鬧之後，道爺享受生活，發現坐在當鋪裏面，也不是事情，關上門，出去一趟，仔細算來，道爺完全真的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隔幾天出去一次，關門就是一整天，換做是其他店鋪，早就關門大吉。
道爺完全不管，去到了出租屋，房屋已經搬走了，原來的王志，早已經不見了，變成了另外的人家，道爺到處走走，循着氣息，尋找王志。
模糊的氣息，逐漸變得微弱，道爺一直走，來到了小衚衕深處，味道薰鼻，道爺捂住嘴脣和鼻子，眉頭蹙起。
走了幾步，周圍的味道更加濃郁，道爺眉頭鎖起來，看到不遠處的地面上，躺着一個人，一個乞丐。
道爺仔細觀看，發現還真的是王志，躺在地面上，渾身骯髒，衣服破爛，五指好像少了幾根，氣息微弱。
這麼慘？
是有點慘，被人打了，還扔在這種地方，手指頭全沒了，應該是那幾個人，錢，找不回來，手指代替十三萬。
至於那兩個人，很可能走人了。
道爺走過去，看了一眼，十分可憐，妻離子散，手指也沒了，整個左手，算是殘廢了，以後，想要玩麻將，也只能用一隻手。
停止流血，閉合起來。
“恩恩。”
王志呻吟一聲，閉合的雙眸，睜開來，眉頭蹙起，痛苦無法散去，他看到了道爺，熟悉的臉龐。
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王志吱吱呀呀開口，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慢點說，不用着急。”
安撫之後，王志變得溫和不少，氣息平復下來，看着道爺，張口道：“謝謝。”
“不用客氣。”
王志艱難起來，靠在牆壁上，僅能坐着，他苦笑，淚水模糊雙眸。
“我好後悔。”
道爺安靜聽着，賭徒的話，聽聽就好了，真的相信的話，那隻能說你愚蠢。
“我不應該賭博，我不應該的，我……。”
要不是因爲如此，他又怎麼落的如此下場，一隻手殘廢了，以後，沒有出路。
妻離子散，家不成家。
他的家毀了，被他親手毀了，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錯。
“砰。”
拳頭砸在地面上，發出震動聲音，道爺安靜看着，聽着。
“我不應該，我……嗚嗚。”
一個男人，哭得暴雨梨花，停不下來。
哭泣聲，響在道爺心中，沒有任何感受，是在哭喊同情，還是在裝？
道爺分不出來，安靜看着他。
“讓你見笑了。”
哭泣完，他很快平復心情，整個過程，不過是片刻，這令得道爺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沒事，我習慣了。”
“……。”
習慣你妹，王志很想要罵人，我變成這樣，你很開心嗎？
“之前謝謝了。”
妻子的事情，他知道了，從那兩個人的口中，他得知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道爺救了他的妻子，否則，後果如何，他不敢想象。
此人，不過是一間當鋪的老闆，卻一次兩次幫助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
之前，他不知道，現在，心中有了懷疑，儘管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不地道，可他不想別人再去算計家人。
一次虧足夠了，第二次，他承受不起。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道爺笑了，笑得很開心：“目的嗎？沒有，不過硬要說有，還真的有，你知道的，我是一個老闆，一個當鋪老闆，我想要的東西，不多。”
笑容如冬日的陽光，溫暖。
王志低頭，不看他的臉龐，具有迷惑性，他要保持冷靜。
“當鋪，當鋪，顧名思義，是一間典當的店鋪，你想要什麼自然付出代價，我看你的情況很差，要不要我幫幫忙？”
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上面手指全沒，王志收回去，不敢讓道爺看。
“我可以幫你恢復，但是你可以付出什麼？”
王志低頭，匪夷所思，可心中有一股聲音，在告訴他，相信他，相信他。
“你真的可以恢復？”
手指斷了，他才明白了沒有手指的痛苦，十指連心，每一根手指切斷，都讓他的心神顫抖一次。
斷了，殘廢了。
“可以。”
笑容漂亮，讓人無法拒絕。
“我……。”王志愣住，他還有什麼？
錢，沒有。
寶物，沒有。
之前的寶物，他都是偷出來的，至於是從哪裏，打死他都不會說的。
一無所有，他還能付出什麼？
“你想要什麼？”
道爺笑了，總算開竅了，道爺撫摸他的頭顱，淡淡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存在的，卻又縹緲，例如壽命，例如七情六慾，例如愛情，親情，友情。”
你要付出什麼，是壽命，還是七情六慾，或者是其他。
王志低頭了，眼前的道爺，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鬼，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不斷索要的自己的靈魂。
“我……。”
“我不要。”
道爺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很好，你做了一個很好的決定，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說的，再見。”
王志目瞪口呆看着道爺走了，疑惑眨動眼睛，這……劇本不是這麼演繹的，不是應該繼續誘惑，或者憤怒殺死自己嗎？
道爺真的走了，王志勉強站起來，看着左手，眼神迷惘，手指沒了，左手廢了，自己以後，可能就是一個殘廢的人了。
“我還能去哪裏？”
交易結束，準確地說是沒有開始，道爺走了，王志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