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軻跟着武姐進入了“西方亮點”的廚房,其他三個廚師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臉迷茫地看着走進來的人。

    武姐一馬當先,鄭軻緊隨其後,再往後就是一臉憤怒,氣呼呼的成田。

    已經有好事的食客站在窗口,準備用雙眼記錄這裏即將發生的一切,而那個法國老外更是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這是他的食物,經過剛纔的教訓,他也變得嚴謹起來,必須要親眼看着這道料理是如何從廚房做出來的。

    “老闆,這是……”

    其他廚師一臉疑惑地看着武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做你們的料理?沒看到顧客都在等着嗎?”武姐尖叫起來。

    其他的廚師立刻低着頭,繼續自己的料理,心中發出了抱怨。

    (老闆,他們都在這兒盯着那個少年,哪是在等我們的料理啊,即使我們把料理做出來,他們也不見得去喫啊。)

    鄭軻來到操作檯前,轉頭問武姐,“武姐,你們的食材呢?”

    “你要什麼食材?”

    武姐一愣,他雖然是這家餐廳的店長,但廚房的事情卻觀音的不多。

    “三文魚、還有青菜、黃油……”

    鄭軻大致看了一下操作檯,基本的調味料還是有的,只是缺少了主要的食材。

    “你還傻站着幹什麼?趕緊把食材找出來?”

    武姐請踢了成田一腳,成田眼睛一瞪,把武姐嚇了一跳,剩下的話直接卡在了喉嚨裏,沒有再說出來。

    成田邁着大步流星地走到冰櫃裏,從裏面掏出一塊三文魚的魚肉,然後又從冰箱旁的菜籃裏找到了包菜,丟在了操作檯上。

    “小子,千萬別被我找到漏洞,否則你死定了。”

    鄭軻瞟了一眼成田,沒有說話。

    法國人點的這道料理其實是一道非常平的魚肉料理,叫奶香三文魚。簡單的說就是對將煎制好的三文魚與黃油醬汁搭配的食物。

    食材不多,所以難點也就在如何煎制三文魚上,而在剛纔的那道料理中,肉質口感極差,喫起來味道也一般,原因也就處在“煎”的身上。

    其實鄭軻並沒有做過這道料理,但在上課的時候,夏培爾老師無意中提到這類食物的做法,只不過,那時夏培爾說所的魚肉並不是三文魚。

    鄭軻拿起三文魚塊,放在水槽中,用水淋澆,等到魚肉表層的冰塊溶解之後,放到展板上,有潔淨的抹布擦去正反兩面的水漬。然後,拿起一把三指寬的菜刀,迅速切去三文魚兩端比較薄的地方。

    做玩這些,鄭軻用手觸摸三文魚,察覺三文魚肉質鬆軟。

    “武姐,你們這裏沒有其他的三文魚了嗎?”鄭軻問向武姐。

    武姐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這些事情,一臉迷茫地看着成田。

    廚師臉色一紅,板着臉說:“只有這些肉,愛用不用。”

    既然對方不配合,鄭軻也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從剛纔的手感來說,這個三文魚應該是放了一段時間,與剛纔喫的三文魚明顯不同。

    想要做出美味的三文魚,必須要處理好魚肉的口感纔行。

    鄭軻走到剛纔廚師取包菜的地方,低頭翻找,終於在最底部的角落找到了一顆檸檬。

    不得不說西餐廳就是這一點兒好,總能找到意想不到的食材。

    周圍的人不清楚鄭軻的用意,只看到他快速剝掉檸檬皮,然後用果汁機將檸檬榨成果汁。然後又在三文魚的身上劃出縱橫交錯的刀痕,撒上黑胡椒、鹽。

    周圍的人目不轉睛的看着鄭軻的手法,同時在心裏低聲議論。

    “這小夥子是誰啊?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卻又幾分功夫啊。”

    “不知道,但是看到他不慌不忙,動作又自然流暢的樣子,應該是下了很大的苦工。”

    “搞不好比之前的師傅還有厲害。”

    “那還用你說。這幾招一出來,就能看出功底了。”

    其他人對鄭軻讚不絕口,而站在最前面的法國人也略帶驚訝。

    之前鄭軻出來做翻譯,讓他對鄭軻有了一些好感。所以當鄭軻提出要重新給他做一頓料理的時候,他有些喫驚,心中也有一絲好奇。

    一名老廚師都沒辦法做好的料理,這個少年能夠做好嗎?

    法國人對此持懷疑態度,甚至連說辭都想好了,什麼“雖然還有一些不足,但卻比之前的那道料理更好”、“這麼小的年紀能做出這種料理,要比大人要厲害”……

    但現在看來,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他的預期,看動作的流暢度,完全是一個有長時間料理經驗的人。

    法國人漸漸對鄭軻有了興趣,他特別想知道,這個少年會是誰。

    在場其他人都不停點頭,一邊驚訝鄭軻的年齡,另一邊又情不自禁地爲鄭軻叫好,只有成田一個人臉色難堪,緊握拳頭,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這時,鄭軻已經將黃油汁做好,取出兩個瓷盤,在盤底撒上黃油,再將經過悼水的包菜放在瓷盤上,再將煎好的魚肉放在包菜上。

    “先生,你要三文魚已經好了。各位,請回到各自座位,餐廳還要繼續營業呢。”

    圍觀的羣衆立刻散開,回到自己的座位。鄭軻端着做好的三文魚,來到法國人的座位前,輕輕放在桌子上。

    “先生,您請。”

    法國人微笑着點頭,拿起刀叉,看着盤子裏的三文魚,在微紅中又有一種淡黃,而下方的包菜色澤新鮮亮麗,清脆鮮嫩,看起來極爲誘人。

    這讓美味的食物讓法國人無法把持住自己,他拿起刀叉,輕輕切下一塊三文魚。

    細膩潤滑而又富有鮮嫩的魚肉在口中漸漸融化,黃油的醬汁與美味的魚肉在口中蔓延,彷彿處在了海洋的世界中。

    在魚油沾取黃油之後,在口中出現了淡淡的酸味,讓人恨不得一口將所有的三文魚喫進肚子店裏。

    更讓法國人感到驚訝的,是在鮮嫩的魚肉下面,有一層酥脆的魚皮。在入口之後,與鮮嫩而又是溼潤的魚肉混合在一起,衝擊着法國人的味蕾。

    “美味,這纔是法國料理的美味啊!”法國人發出了驚呼聲,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之前爲顧及鄭軻的面子而準備的話,在此刻被法國人一股腦地丟進了垃圾桶裏。

    那些安慰的話,遠遠不足以表達他此刻心中的震撼。

    “我……沒想到,你這麼年輕,竟然能做出這麼美味的料理……我,對不起,我一直以爲,大多數的日本人在法師料理上的天賦很一般……”

    “對不起,先生,我是華夏人。”鄭軻糾正了法國人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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