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靖焰的薄脣狠狠的抿了一下,眸底迸發出獵豹一樣的寒光。
或許,他真的該採取一點措施了。
不管是喬家,還是林一茹,只要給林萱造成困擾,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男人腳下的油門,一次次的加重,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伸出右手,緊緊的抓住她的左手。
他想用自己的力道,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喫過晚飯後,厲靖焰原本想好好的陪陪林萱。
可是林萱卻以寫歌詞爲由,避開了他。
厲靖焰知道,林萱是怕跟他待在一起,被他察覺的自己的心事。
當然,精明如他,自然也不會揭穿。
就這樣,林萱趴在沙發上寫歌。
厲靖焰獨自走到陽臺。
他掏出煙盒,抽出一根菸,叼在嘴裏卻沒有點燃。自從跟林萱在一起後,他便漸漸戒掉了抽菸的習慣。
只不過這一刻,他的心情莫名的浮躁,除了抽菸,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緩解。
咔嚓……
打火機的光線映亮了他的臉頰,那俊顏被煙霧籠罩着,神情間更添了陰霾。
他吸了兩口,卻覺得香菸也瞭然無味。
直接用指腹摁滅了菸頭,然後本能的朝房間了看了一眼。
林萱還在那認真的寫着她的歌。
厲靖焰蹙了蹙眉,靜靜的看着她,一直等到自己身上的煙味散盡,他才重新走進房間,來到林萱身邊。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別寫的太晚了,我去洗澡了,一會兒你幫我把手機充上電。”
“噢!”林萱伸手抓過手機。
厲靖焰揉了揉她的頭,轉身朝浴室走去。
林萱見他走後,迅速坐起身子,準備偷偷看一下他手機裏有沒有什麼“祕密”。
女人嘛,對自己的男人,總會懷揣一些小心思。
可是她一摁屏幕,發現手機裏竟然一格電都沒有了。
真是好掃興!
這時候,浴室裏已經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估計厲靖焰在裏面洗澡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出來。
林萱當即決定,先給手機充上電,然後再慢慢的“偷窺”一下他的手機。
她迅速的跑進書房,從他的辦公桌上找手機的充電器,拿起插頭,剛要轉身,發現有充電器有一半的線卡在抽屜裏。
林萱順勢拉開抽屜,意外的看到裏面放着兩個寫着她名字“林萱”的文件夾。
“嗯?這是什麼?”
帶着好奇心,林萱放下手機,拿起其中的一個文件,打開。
上面的內容,讓她的心猛然“咯噔”一下。
《監護權轉讓》。
媽媽竟然把她的監護權,轉讓給了厲靖焰!
而且這份文件的簽署日期,竟然是在她離開喬家的第二天。
林萱的心,頓時揪痛的厲害。
媽媽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扔掉”嗎?
竟然在她離開的第二天,就把監護權給了厲靖焰。那時候,她應該連厲靖焰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清楚吧,她怎麼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女兒交給別人。
不過兩秒後,她便釋然
了。
若是真的在意她,又怎會將她騙到喬家,不惜毀掉她的名聲,也要幫喬家解決爭分呢?
儘管林萱努力告訴自己,不管林一茹對她做了什麼,不管自己有多心疼,但她終究都是自己的媽媽。
可是如今,這份《監護權轉讓》合同,何嘗不是劃清她們“母女”的界限。
這一次,林萱算是徹徹底底的感受到,被拋棄的滋味。
呵呵,真是可笑。
既然早就不要她了,爲什麼還要一次次的打電話,讓她去喬家。
難道,就是爲了利用她嗎?
心,再一次被刺痛。
感覺,整個胸腔都是麻痹的,像是被灑了一把圖釘一樣,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努力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迅速拿起第二份文件,打開……卻又再次愣住。
這裏面竟然是她跟林一茹的親子鑑定。
前面的一堆數據,她一個也看不懂,索性直接翻到最後。
不屬於直系血緣關係。
這一次,林萱是真的愣住了。
她的手,捏着那張DNA鑑定結果,不停的抖着。
她的脣,一張一合的,喉嚨裏發出細微的聲音,卻又含含糊糊的,一個字也說不清楚。
她的腦袋,一瞬間就放空了。
眼淚“啪嗒”一下,掉落出來。
直到淚痕佈滿了她的臉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才下意識的用手擦了擦眼角,然後重新看了下上面的監督結果。
她,跟林一茹沒有直系血緣關係。
原來她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媽媽,怪不得她會一次又一次的那樣對自己。
短短的幾分鐘,林萱覺得自己的人生徹底顛覆了。
怎麼會是這樣,她口口聲聲喊了十多年的媽媽,竟然不是自己的媽媽。
那她的親生父母有是誰?
林萱的心,一下子就被某種說不清的情愫給填滿了,空嘮嘮的,而且還伴着一股鑽心的痛。
原來,並不是林一茹拋棄了她,從一開始她就被拋棄了。
她被自己的親生父母,給遺棄了。
林萱的情緒,一瞬間就繃不住了。
她像瘋了一樣,將那份親子鑑定,撕得粉碎。
她真的沒法面對,所以選擇逃避,覺得只有毀掉這些數據,她就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可這樣做,何嘗不是自欺欺人……
厲靖焰回到臥室的時候,就看到林萱抱着Lucky安靜的蹲在牆角,她的眼前,是一片撕毀的文件。
而她的臉上,佈滿了淚痕。
厲靖焰的心“咯噔”一下,呼吸也跟着重了一些。
不過這一切,不都是他親手安排的嗎?
他不想讓她跟林一茹還有喬家走的太近,卻又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告訴她實情。所以讓林萱幫自己的手機充電,只要能找到充電器,就能發現那兩份文件。
他真的不想對林萱繼續隱瞞下去了。
反正林萱早晚都要知道這件事,早一天知道,就可以讓她早一些從這個漩渦裏逃脫出去,再也不用陪林一茹去上演那些虛情假意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