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兼職女術師 >第三百零四章算計
    趙括臉色一變!

    這些他當然記得。

    當年公輸家一分爲二他正在場,那件事的策劃者之一,也有他。

    至於裏面的內容,除了季言說的那條,還有很多。但季言那句話後面還有一句,季言沒說。

    那就是,如有違者,對方有權全權處置闖入者,並且失去拿回公輸家至寶的資格。

    “趙當家帶着二子闖入我望鄉不說,趙二少死於先祖陵墓,趙當家卻要將這盆髒水潑到望鄉來麼?”季言語氣凌厲,周身釋放出隱隱的壓迫感。

    趙括額頭青筋暴起,右手手指緊緊攥住,還能聽見骨頭磨出“咔嚓”聲。

    蘇家院子裏越發寂靜,劍拔弩張的氣息更濃,月色更暗,每個人的臉都隱在昏黃的燈光下,明明滅滅,看不清虛實。

    “那又如何?公輸家至寶,我趙家自然也有資格拿到。”趙括咬牙切齒,死死盯着季言,面露兇光。

    “趙當家也知道,那至寶是公輸家的嗎?”季言言語中的嘲諷之意毫不掩飾。

    趙家的狼子野心,在這一刻已經昭然若揭。

    “你——”

    趙括猛然擡頭,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勁風和折射出明晃晃光芒的利刃,迎面往季言砍來。

    季言身形未動,一手撐着下巴,慵懶的氣質,雙眸微闔,如同暗夜中俯視蒼生大地的王者。

    “哐當——”

    大刀再次落地,所有人都未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見不知從哪裏出來的長腿男子,一手扣住趙括的手腕,大刀落地,而趙括已經單膝跪地。

    那邊剛剛舉刀準備響應老大號召的子弟一時呆愣在原地,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便已經有人上前將他們的武器收繳乾淨。

    趙括跪的,不是季言,他的方向,正對着不知何時烏雲已經散開的天幕。月光緩緩從雲層跳出,正面兩行巍峨的山脈徐徐向前,山勢陡峭,蜿蜒如游龍。

    雙龍拱月之地,正是龍脈所在之地,也是公輸家先祖陵墓所在之地。

    如此壯麗雄偉的景象,只在圓月之下才可看見,朦朧的月光將山脈掩上一層輕紗,銀月如水,淡漠,冰冷,卻又包容萬物。

    趙括一時跪在此處,所有的話全部噎在喉嚨裏。

    當年之時他只是一個策劃者,卻不是主導。如今那些人都已經相繼死去,就留下了一個公輸真兒。

    公輸真兒是女兒身,對趙括來說沒什麼威脅。

    但公輸家的舊部,總有不服者,所以他纔想出來了這麼一個辦法。

    何況,公輸家至寶偃刀,根本就不在公輸家老宅中,他找了個遍,全都沒有。那時候根本不曾想到,偃刀會被先祖藏在陵墓之中,被望鄉人佔了便宜。

    這些年明裏暗裏不知派過多少人來試探,卻無一人能從陵墓中安然回來。

    那時,他以爲是望鄉陣法太過厲害,後來才知,厲害的不是望鄉陣法,而是陵墓中的機關。

    那些人,進去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出來。

    所以趁着望鄉陣法失去作用之際,他帶着人出動,打入望鄉只想殺個措手不及,進來了之後卻發現望鄉一個人也沒有。

    像是被搬空了一樣。<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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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季言帶着一大批人來找到他,他才知道,他失算了。

    找偃刀對於趙括來說並不急,那陵墓古怪,他見識過。所以特意在公輸真兒面前提起,公輸真兒最受不得激將法,而他爲了掩人耳目,也同意讓自己的二子下墓。

    這兩個人同時死了,公輸家沒有後人了,那所有的東西都歸他了。

    可惜他失算了。

    他在算計,卻不知季言也在算計。

    一個人緩緩從遠處踱步而來,氣勢凌厲。

    待走近,整張臉暴露在月光下。

    來人,正是公輸恆。

    季言微微抱手施禮,然後往黑暗中退去。

    公輸恆面若冠玉,輪廓深邃,帶着貴氣和不容置疑的威壓。一舉一動皆是君子之風,卻又有着不可挑戰的氣息。

    這和洛小北見到他第一面的感覺不同,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但那個人,又確實是他。

    “恆爺”有公輸家舊部認出他來,當即就跪了下去。

    也有人跟着齊刷刷跪了一片。

    公輸家和墨家都看重男兒,這也是爲什麼趙二當家敢肆無忌憚算計公輸真兒的原因。

    當年公輸一脈分裂之時,公輸恆並不在,他正在墨家學藝。

    等他得知消息再趕回去時,一切已經決定好。而他身爲嫡系一脈最小的那個,避開了這場分裂,隨後也不知去向。

    但他身上留的是公輸一脈的血,他回來了,趙二當家和季言的話便都不作數了。

    對與不對,都由公輸恆說了算。

    望鄉一直以來都沒有將公輸恆推出來,所有的事務都由季言決定,但這後面真正掌舵的,卻是一直沒站隊的公輸恆。

    趙括臉色鐵青,頭卻垂了下去,他跪着的方向,正好是公輸恆來時的方向。

    被奴役久了的人,有的會一直被奴役,因爲他們改不了骨子裏的奴性。也有的會站起來反抗,卻不是爲了獲得自由,而是去享受去奴役別人的快感。

    趙二當家無疑就是第二種人。

    公輸家的立下來的制度,害了他們,卻又成就了他們。

    “師叔!”一直臉色慘白的公輸真兒,聲音有些發抖,這聲師叔是尊敬也是求救。

    公輸真兒骨子裏有烈性,但她是女兒身,且從出生開始,便一直處在這麼一個環境裏。

    她原本也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有父母保護,有兄長家人愛護,選擇自己喜歡的人過完一生,而不是因爲自己的身不由己,便去羨慕嫉妒別人的灑脫,甚至對於殺人這件事也能面不改色。

    公輸恆點點頭,算是應下了這聲師叔。

    公輸真兒心裏鬆了一口氣,面上的神色也恢復了些許。

    “出來吧!”公輸恆聲音渾厚,正對着洛小北和王小碗的方向。

    兩人對視一眼,莫不是被發現了?

    卻又見在前方黑暗之中,一道人影再次出現。

    這個背影洛小北再熟悉不過,是杜陽!

    這是……應了他公輸川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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