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對這個變故反應不足,等後背貼到柔軟的被子之後才知道縮一下,神色茫然,一雙手怯生生的推了推他。

    溫書彥脣角勾了勾。

    “現在知道怕了?徐徐,你難道真把我當什麼好人不成?”

    徐徐羞惱的漲紅了臉,手上推他的勁兒加大一分,被溫書彥不耐煩的抓住手腕將手製在她頭頂。

    就着這個曖昧的姿勢,溫書彥俯下身盯着她,臉上卻一絲調笑的意味也沒有,嚴肅認真,像個開學術言談會的教授,言語中還隱隱含着一絲怒火。

    “我不會害你?徐徐,你跟我見過幾次面?跟我說過幾次話?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就覺得我不會害你?”

    徐徐這回算是終於發現他是真的發火了,小姑娘一雙手努力的掙扎着,鉗制住她的人卻紋絲不動。

    徐徐知道急了:“溫……溫總……”

    溫書彥被她的稱呼氣的笑出聲來:“你看,你自己都知道咱們兩個不熟,還會禮貌的叫我‘溫總’,你怎麼就確定了我不會害你?昨天的事兒還沒過二十四小時呢,你傷疤都沒好就把疼給忘了?徐徐,我今年二十二,虛長你六歲,我像你那麼大的時候接管的溫家,那時候我連我親叔叔都不信。你倒好,叫我一聲叔叔,還真當自己是我侄女了?”

    “我沒有……”

    “沒把我當叔叔你就這麼信我?你幾歲了?小時候學沒學過不要跟陌生人說話?那個叫什麼的連顆糖都沒拿出來就把你給誘拐走了,轉過臉來還要跟我說‘我不會害你’,我天天算計人心尚且不敢信誰,你什麼閱歷就比我看得還通透了?”

    用不着閉上眼睛去回味,昨天的事情都還歷歷在目。

    溫書彥現在還能想到他在錄像上發現徐徐被人拐進陌生的房間的時候一顆心是如何慢慢沉入谷底的。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時候溫書彥想,如果去晚了,徐徐身上少了點什麼,瞎了也好,殘了也好,不管怎麼都好,那都不算最晚的。

    只要這個人還活着,她的身體裏還是那個靈魂,那就真的不算晚。

    那一路上,沒人知道他心底究竟都做好了怎樣令人絕望的準備。

    等踹開門後,看着牀上衣衫完整,陷入昏迷的少女,溫書彥竟恍惚有了一點兒驚喜的感覺。

    覺得“劫後餘生”的可不僅僅是徐徐,溫書彥體會到這個感覺可比她要早。

    原本這事兒他都已經不想再提了,徐徐被人下了藥,昏迷着的時候輕輕發顫,早上還早早的就驚醒,看得出嚇得不輕。

    溫書彥體諒她年紀小,人又單薄,而且也沒造成什麼實在不能挽回的後果,他計劃着以後慢慢教,可小孩兒自己太不長記性,非得往槍口上撞。

    溫書彥捨不得傷着她,只牢牢制住她不叫她掙脫,心頭的火氣卻止不住的越漲越高:“是不是我今天非得在這兒把你給辦了,你才知道什麼叫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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