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蕪芫就跟着顧錦承早早地去了皇宮,顧錦承先送她去了昨日去的拙政殿,然後再去上早朝。

    蕪芫去的早,殿內還沒有什麼人,她在屋內轉悠了一圈,找來了一個火盆,將原本他人草擬的新政都搬了過來,又挪了一個小凳子,坐在那裏開始燒。

    柳永一行人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樣的情形,他們一進殿內,當瞧清楚蕪芫燒的東西后,立刻撲了過去,將蕪芫面前的火盆踢翻,灰塵在空中飄散,洋洋灑灑落了一個屋子,蕪芫擡起頭,就瞧見了一臉憤怒的幾個學子。

    “你知道你燒的是什麼嗎?”柳永憤怒地道,當瞧見蕪芫手中握着的東西時,一陣心疼,趕緊上前搶了過來。

    蕪芫一側手,沒能讓他搶到,然後漫不經心地道:“知道。你們辛苦了這些時日,草擬的新政。”

    “你知道你還敢燒?”柳永瞪大眼。

    蕪芫的眸光微微眯起:“我燒的就是它!”聲音清冷,音量提高了幾分。

    柳永望着眼前的少年,眼底滿是憤怒,當即皇上賢明,爲了天下百姓,招賢納士,他們雖然還沒有功名在身,卻被皇上重用。昨日裏,他們也注意到了這個少年,以爲他與他們一樣,卻沒有想到——

    “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我們多少時日的心血?”

    蕪芫看着柳永不說話。

    柳永瞪了蕪芫一會,低頭,想要將沒有燒掉的撿起來。

    蕪芫望着眼前卑微的少年,眼底過了幾抹輕笑,清淺的音調脫口而出:“一些沒有用的東西,撿起來又有何用?”

    柳永的身體一僵。

    其他的學子聽到這話,眼底的憤怒更甚:“你什麼意思?”

    蕪芫將手裏剩下的東西扔在了地上:“如果你們一日不能擺脫皇權的桎梏,不能明白百姓的辛苦,不能懂得商人的難處,何談新政?”

    柳永的身體一怔,擡眸的剎那,瞧見的是少年清冷的神色,那一剎那,他彷彿從少年的身上瞧見了不一樣的色彩,那樣的色彩隱隱有些熟悉。

    手中攥着的紙張緊了緊,片刻後,他一咬牙,將面前的火盆重新擺好,將撿起的紙張扔進了火盆中,拿過一旁的燭燈,點燃了火盆,一側的學子瞧見柳永的舉動,趕緊拉住柳永的手:“柳永,你瘋了,這人腦子有病,你怎麼也跟着犯傻?”

    柳永望着蕪芫,神色清冷地道:“我沒有犯傻,她說的沒錯,我們若是不曾親身經歷過,又怎能寫出更符合實際的東西?”

    蕪芫的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那學子望了望柳永,又看了看蕪芫:“可是我們哪裏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體會這些?皇上那邊——”

    “你們放心,皇上那邊我去說服。”蕪芫說着,蹲下去,繼續燒着紙張,望着那一點點辛苦寫下的字跡漸漸消失在他們眼前,那些學子的眼睛溼潤了。

    鳳雲烈和顧錦承下朝回來,瞧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當他瞧見滿屋子的煙氣,以及那被燒的一乾二淨的新政時,臉色黑成了鍋底。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帝的震怒,在屋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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