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被任務怪養成之日常 >第六章 黏連的珍重
    昨天背後靈算是給容遂服了一味安慰劑。無障礙溝通眼見可期,容遂一下來了精神。她一早起來就去小區外的書報亭買了一個新的手機卡,打算註冊一個新號。她也得養另一個號了,有點捨不得時雨這個號呢,要不讓背後靈用新號?

    背後靈果然有讀心術,直接在雞毛信中回答了,可以把另一個新號給它,但從此要主力養新號,確保新號能儘快產生意識。這是她能確保的嗎?她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可以確保的事呢?

    容遂又開始糾結了,心中的小人一會說,要不還是就給它用時雨的號吧,萬一拖延了時間耽誤了呢?一會說,什麼時間,不是說一切都同步發生嗎,哪有什麼早晚,只要新號能產生意識就行了。

    可是新號能產生意識嗎?每天用新號去見無常鬼和它打架就可以了嗎?還是,她從此要和新號多說說話,用意識的波動去帶動呢?說起來,她的小寵物,當初讓她感覺心軟軟的,她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的小阮,是不是也能產生意識呢?

    容遂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呆了,如果一切原以爲並無意識,或者說並無生命的存在,都可以擁有意識,擁有生命,人類添居其中,要扮演什麼樣角色呢?所以纔會有文明與進化方向之爭吧。那個所謂的魔族,或許根本不是容遂想像中的外星人類,沒聽背後靈說是他們那個種族嗎?

    文明之爭,早不侷限在人類之間了嗎?國與國之間那些爭執在茫茫宇宙中連蠻觸之爭都算不上嗎?在這樣宏大的背景下,人類到底該如何自處呢?或者外星種族根本沒有人類這一概念,人類還沒有進入智慧種族競爭的宇宙史?

    熱愛想多的容遂,已經在宣稱能量有限吝於表達的背後靈幾句話逗引之下,想得好遠好遠了......女性的思維,是這樣的愛散逸?在沒有得到任何確定條件和信息的前提下,已經聯想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還是說,聯想本身就應該是沒有羈束和限制的呢?

    其實,她另外有事要做呢。就在她剛上線等背後靈的功夫,她接到了何少康的電話。原來已經是週末了。何少康想見她一面,說是東西想當面交給她。

    容遂想不起她有什麼東西在何少康那裏。接到他的電話,注意力竟沒再焦灼在何少康身上,反而從背後靈想到了人類的角色。她沒有想到,心情的平復來得這麼快,好似已經沒有了幾天前的那樣不甘心不忍心,明明決定放手可就是痛心放不下的感覺。也好似沒有了幾天前的那樣強壓下怨怒,勉強說服自己一切都是合理的,真心卻在放聲大喊,狗X全是狗X。她的怨和怒都不見了。

    她欠何少康一個平和的分手,而不是像上次一樣,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然後將他丟在咖啡廳,想着他越不甘越難堪越好。她的心,忽然溫柔了下來。

    這次見面換了一家咖啡廳。容遂住的小區,出門有三家咖啡廳,剛好成一個三角,這回去的可算是正對門的一家,裏面擺了各式的小動物,溫馨可愛,讓人心境柔軟。

    她一走進去,就看見何少康已經坐在靠窗的一角。淺駝色的樽領衫,是容遂以前買給他的,何少康穿着很是優雅明朗,依稀有一點當年校園王子的樣子。

    容遂默默坐下,不一會便上了兩份早餐。何少康爲她點了培根剪蛋,芝士麪包和熱牛奶。他自己的也一樣,就是多了份麪包。完全是容遂的口味,鮮香可口。非常複雜的滋味從容遂的心中涌起,到了嘴邊已經微微有些苦了。

    她還是沒有說話。何少康時不時看着容遂,也沒有說話。二人靜靜喫完早餐,明明是仲春,陽光那樣明媚,可是容遂感覺蕭索,何少康也是如此吧!

    何少康終於等到容遂也喫完了。自容遂突然說要分手那一天,他回去後翻來覆去,細細想過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沒有說謊,他並沒有愛上別人,雖然感覺上好像他也曾動過一二心思,但是想到與容遂分開,那便什麼都不是了。他積了許多話要說,可是因爲了解容遂,怕逆了她的心意反將她越推越遠,他都忍下了一直等到今天。

    他斟酌着說,“遂遂,我知道你很氣我之前和Anna一起,可是真的,我並沒有對她動心,只是覺得作爲生意上的夥伴多往來一下也沒有錯。如果說,我有多想,也只是想過,可以作爲穩定的生意夥伴和朋友。有時候男女之間互有好感,並不是說要走到一起,成爲朋友也是一種選擇。”

    容遂聽了之後頗覺無奈。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的關係究竟是怎樣,怎麼會是設想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呢,而是要看真正如何相處的吧。何少康或許真的沒有意識到他是如何與Anna相處的。語言可以修飾,行動卻無法掩飾!那天,她在街對面一眼就看到了何少康,他的手臂的上挽着那個Anna,他的眼睛也注視着Anna笑得光彩四射的臉。廣衆屢目,神情獨注果然並不難辦到,只是目視和獨注的人變一變就可以了。可是,就在那一天,容遂還是千人萬人中,再擁擠的街頭也只會看到何少康,也只會注意到何少康的人啊!也是那一天,容遂的心冷了。

    或許吧,或許他也是留戀的。容遂沒有說話,她決定給何少康一個窗口,讓他把心中想說的都說了。何少康見容遂默默不語,只是撫着

    牛奶杯的手柄,偶爾看他一眼,也是那麼深重的無奈惆悵,便知道剛纔說的,對容遂並沒有用。

    於是便接着道,“你說我們是有了不同的生活追求,才各自走遠,不是因爲別人。可是老話不是說殊途同歸的嗎?我們曾經不也是走在同樣的路上嗎?現在有一些差異,怎麼見得以後就不會再一致呢?我心裏的人是你,你心裏的人也是我,難道不可以等待一段時間嗎,我們總會走在一起的。”

    說得好有道理,容遂想,這就是何少康啊。她喜歡那麼多年的人。可是殊途同歸......他也承認現在二人已經是殊途了啊。他大概也是不甘心的吧,只是如果何少康能拋開這些不甘心,或許就會看到,他的心其實早在之前就已經做出了選擇,而不是如他說的,他並沒有作出選擇。人們意識到自己的心,特別在被存心忽略的思想掩飾着的時候,總是要晚一些的。

    容遂不得不回答了,“你說得是。如果能走到一起,何必分手。可是我走不到一起了,我走不到你身邊,你也走不到我身邊了。或許有同歸的那一天,但那麼久遠未可知的事,也不必說了。我們其實已經分開了,也沒有必要堅持了。”

    何少康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他喜歡容遂。從前每次一到容遂身邊都覺得非常的安寧平和喜悅,好像所有焦慮浮躁在只要她一個眼神就撫平了一樣。他知道容遂對他的意義,可是,也瞭解容遂的性格,這一次是他輕率了,容遂似乎已經決定不諒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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