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被任務怪養成之日常 >第五十章 誰來喫螃蟹
    一晚過去,容遂並沒有收到小翅膀的回覆。她仍堅持去工大看看學生們的訓練情況,葉傾想了一番,似乎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便說自己也要跟上去。

    葉傾的理由很簡單,容遂雖然懂得意識融合的方法,但從未學習過控制意識的開放度,萬不能讓所有人都像容遂一樣,意識領域大敞。

    至少,在人們心中各有盤算,甚至很可能魔族還混雜在人羣之中的情況下,人類的意識不能是一個不設防的城堡。萬衆一心還是一件縹緲的事。

    即使上個世紀,面對民族危亡,不也一樣有人發亂世財,劫亂世民,竊亂世國?

    說完這些,葉傾又看了容遂一眼,其實她很懷疑,水元素族能這麼安心讓容遂敞開意識,一定有後手,就跟他們悄沒聲息地擴張了容遂的意識頻率波動範圍一樣。

    容遂想想也有道理,不知道如何封閉活躍的意識,對於都掌握了意識融合技法的人們而言,那真是要叫大家都赤誠相見,這且是好的一面,倘有人利用這個技法,欺侮或是出賣他人,她還真是負不了責任。這一點,確實是她輕忽了。

    然而等容遂和葉傾到了工大,學校已禁止外人出入,容遂廢了好大的勁才讓保安同意找人代話,幫着找人。

    終於在大門口見到了汪家穎和劉思年,兩個昨天離開時還意氣風發的年青人,此時面上都有些尷尬。

    還是劉思年小聲說,“容姐,你說的方法恐怕不行,大家都不信。”

    容遂苦笑,“都在擔心和懷疑什麼?”

    汪家穎略一遲疑回答道,“大致都是覺得是邪教組織利用這個機會在圈信徒。越是時局危亂,越是容易產生極端宗教信仰和依賴,他們覺得我們是極度擔心之下失去理智,精神錯亂,被人利用了。”

    ......

    容遂和葉傾相視搖頭大笑。就像容遂之前固守的那樣,過度地堅持自由,其實本身就是擯棄一部分自由。而過度地堅持科學,本身也擯棄了一部分科學。

    因爲自由是沒有邊界的,堅持自以爲是的自由,自然就是爲自由劃定了邊界。科學同樣是沒邊界的,工大的學生被如今的科學精神薰陶地太好了......

    容遂想了一想道,“我們能進去麼?我想直接和有疑問的學生們談談。”

    汪家穎和劉思年對視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明着是不行的,非常手段可以。”這兩人對容遂的意識融合本領,其實是又迷惑又羨慕。

    像魔術一樣,容遂可以將自己的形體消失在人的眼前。想來葉傾也不難辦到。汪家穎和劉思年還真想看看容葉二人偷偷進去後同學們的反應。

    容遂在心裏大笑,偷着進去不是不行,但是見面還是會引發問題,不如直接見見學校領導吧。

    “你們能幫我轉告一下校方領導麼?就說我們有意與工大學生共度時艱,也有應對辦法想要分享。”

    劉思年皺着眉毛,“容姐,我們頂多能見到班主任。”

    ......

    可惜容遂的意識強度仍然不足,不然,她可以探察波動的意識,直接找到能做得了主的人。要不把呵呵放出去,讓呵呵去找找校長在哪裏?

    容遂正躊躇之間,有一輛軍車從校園裏駛出,電動門伸縮之間,容遂四人都只好讓了讓位置。卻見那輛車開出來之後,就近停了,從車上下來一個一頭短髮的利落女郎。

    頭髮的弧線像彎月,眉毛像疏淡的輕雲,那是一個異常柔和的女郎,貼身的軍制呢大衣,也不能改變她身上柔和的氣質。

    “容遂?”她走過來後,輕輕地招呼,眼神中既有驚訝又有了然。

    容遂懵了,“我是,請問您是?”

    但見那女郎一笑,露出一排明燦燦的牙齒,“我是卓露露,耿昱的同學。他走的時候還拜託我照看你呢。你看!”

    卓露露取出一隻手機,打開一看,正是那次年會時容遂與耿昱一同合影的照片。

    所以,通訊斷絕的,也只是普通人麼,當局還是有能力保持相當一部分通訊的麼?

    卓露露又曼聲道,“剛好我也要去找你。

    你的事,耿昱都和我說了,讓工大的孩子們先回去吧,我們慢慢聊。”

    又對葉傾一笑,“葉小姐,久仰大名,一起去軍部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葉傾眨眨眼,這麼溫和又不容拒絕的方式,怎麼莫名讓人覺得和容遂肖似呢?

    又一次乘車在空曠的大街上疾馳,壓抑隱忍的人羣依然藏在鋼筋鐵鎖之內。容遂感到卓露露心中除了一片歡喜之情,再無其他,除非完整地融合她的意識,否則一點意識活動也不能再發現了。

    不一會,便見卓露露側臉給了容遂一個流麗的眼波,“我可是久經考驗的國家戰士。”

    是了,這個卓露露一定曾接受過意識訓練,如此看來,無論去她說的軍部要談什麼,都不會有真正理解上的障礙。

    車子開到一個不起眼的四合院停了下來。

    容遂和葉傾跟着卓露露走了進去,裏面已經坐着一個白麪中年軍裝男子。肩章上有一顆星,容遂從來沒有記清過軍銜的標準,所以也不知道對面的人是什麼級別。

    卓露露敬了一個軍禮,便默然而立。說起來卓露露的肩章還是一槓三星的呢。

    那中年男子用目光審視容遂和葉傾之後,便請她們坐下。

    不知沉默了多久,久到容遂都想出去走一走的時候,那個男子發話了。

    “年輕人,就是愛折騰。爲什麼不交給國家?難道自己的國家還不值得信任?你們自己去找大學生瞎折騰,能折騰出好來?”

    原來是對容遂她們之前的舉動不滿意啊,看來卓露露果然受過良好的訓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完成了彙報。顯然,這個領導對她們的舉動看作是妄爲了。

    “想造成既成事實,然後讓國家也只能順水推舟麼!怎麼不想想,如果能順水推舟,國家能逆水行舟麼?你們的辦法如果可行,一定會推而廣之的,沒有誰會藏着掖着。”

    說到這裏,那中年男子擰着眉毛,自以爲溫和地解釋道,“戰時資源一點也不能錯配,所以最開始肯定有核心關注,但是從來沒有說放棄了人民還有國家存在。”

    然而,即使是這樣,不放棄一個人這樣的話,他也是說不出來的。容遂不想接受這樣的思想教育了,早就知道,當局有當局的考慮,然而蒸民也有蒸民的意願。

    並非不能理解當局必須有側重,甚至必須有所犧牲。但是不盡到最後一分努力,誰會情願自己是被犧牲的一個呢?

    容遂無言,葉傾亦無言。中年男子似乎也不打算多言,給了卓露露一個眼神,便起身而去。

    卓露露待他走了以後,整個人明顯生動起來。給容遂和葉傾各上了一杯茶,款款道,“你們昨天讓那兩個工大的孩子回去動員學生們做意識訓練,當晚就報上來了。”

    然後目視一個方向道,“首長勃然大怒,覺得你們這些人淨出妖娥子,折騰出亂子來還得人收場。今天就派我過去收尾。”

    “已經準備了一個連的戰士一起學習,一會我就帶你們過去。比起生嫩的學生,我們的戰士更有基礎。”

    一邊示意容遂和葉傾喝了茶就走人,一邊對二人道,“別看首長對你們挺嚴肅,其實還是挺看重你們的。如果人人都有擔當,時局也不會如此艱難。”

    說到這裏,話題頓止,容遂和葉傾誰都沒有發問,時局如何,喜歡捂着就捂着吧。

    可是接下來,容遂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她以爲卓露露至少會做點什麼措施,結果卓露露大搖大擺地帶着容遂和葉傾進了後一進院子的一間廂房,然後啓動一個按紐,露出一個電梯。

    三人乘梯而下,卓露露偏還柔聲說,“我們做情報工作的,最知道讓一個人保守祕密的方法,不是讓堵住人家的嘴,而是要人自己說不出來。”

    容遂和葉傾正要說什麼,又聽卓露露道,“以後你們常來的,先熟悉一下好了。”

    二人跟着卓露露來到一個大廳,果然裏面已板正的坐着百多號人。一律的小平頭,鋼板腰,除了輕微的呼息聲,再沒別的聲音。

    之前她們見過的那個中年男子,卓露露的首長也在。那首長一個眼神過來,卓露露輕聲道,“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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