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明珠閃耀的光芒照亮了整間昏暗的屋子,男子躺在牀上昏睡着,女人靜靜的站在一旁,她微顫着手心,那雙擡起對着男子腦袋的手遲疑了一瞬,但最終她還是緩緩的向前,對男子開始了施法。
這道追憶術,她這一生只對一個人用過,同樣也是爲他而學的。
而如今,她同樣也爲了他,而對另一個男人動用了這個法術……
……
而屋外,一個眉心有着如火般胎記的男子站在了屋前,他微微靠着房門邊,目光微有些複雜的落在地面上,眸子微閃。
腦海中忽然冒起數月前程馨妍在司徒襄羽和另兩個人逼問他究竟對她說了何事才讓她變得如此渾噩時,她對他的傳音……
“若你所言屬實,那便如實告訴他們。”
他微微一愣,但仍舊是如實說了,在她那哪怕虛弱也仍舊步步緊逼的腳步下,他心口微澀,而她隨即的話語更讓他無法反駁。
在他轉身的那剎,他似乎聽見了她對他說了一句:抱歉……
可是,抱歉什麼?
他打擾了她的生活,還似乎打破了她活着的唯一信念,她還需抱歉什麼……
在親眼看見她沉睡不醒,甚至是聽見她昏迷的那七天,無不都讓他明白了自己是打破了什麼非常重要到關乎她生命的東西。
他走後,卻並沒有離開。
直到她在靈谷裏找到了隱藏着的他,他還有些恍惚。
似乎她對自己的瞭解,要遠比自己對她的瞭解,要更多得多。
她說:“你可願幫我個忙?”
有何不可呢?
他淺淺的勾脣,而原本的失落在此刻他的心情看來,彷彿數月前他那不知該去哪,隨即才選擇在此落腳的決定,是隻爲等一個被她需要的理由。
“願意效勞。”
她頓了頓,神色似乎有些惆悵,似乎是在決定哪些難以下決定的事。
她緊緊的皺着眉頭,許久,纔開口說:“五日後,在所有人喝完酒昏醉之時,你施法讓他們沉睡幾日。”
“好。”他微頓,卻沒有疑問,似乎只要是她說的,在他這裏,便不存在疑問,他欣然答應。
……
屋內。
程馨妍看到,在清池的記憶裏,那許許多多的回憶……
在她專注於找那條有關帝衍懿的記憶時,她看見了無數她與帝衍懿,在清池眼中所看見的畫面。
這彷彿是一道清流直擊了她心中最乾澀的位置,程馨妍目光眷戀的望着那張數萬年只在記憶中的男人的面孔,心口微窒的同時,面上不知何時卻已是淚流了滿面。
只是,當她查探到了最後見到帝衍懿的無情崖時,眼前卻被一塊白霧遮掩住了視線……
“封印嗎……”程馨妍微微沉了沉眸,打量了一會兒,她便試探的施法去打破那個結界。
只是當她才觸碰到白霧的時候,卻忽然眼前猛然間變得暗黑了下來!
程馨妍及時的收回了手,以至於纔不會因此傷到了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