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亂。
天玄之境之後，每一個品階的晉升或是突破，都至關重要。
若心神一個不穩。
思緒一個混亂。
意識一個薄弱。
很有可能，就會導致體內的玄力暴動，玄心玉失控
從而，走火入魔。
重則，爆體而亡。
天地靈地，不斷的朝着夜清落盤腿而坐的方向巨龍。
在她周身，旋轉的速度，也在逐漸加快。
少女火紅似火的長裙，隨風鼓動。
三千青絲，兀自飛揚。
一層清雅的薄薄熒光，籠罩着少女。
將她襯得，更像是九天玄女下凡，聖潔高雅的不可方物。
褚無心冰冷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少女的面容。
眼底，複雜的情緒蔓延。
似是在思索着什麼。
眉頭，緩緩的皺起。
眼裏的情緒，愈發的複雜。
像是在糾結，又像是在猶豫。
“咚”一聲輕響。
手中的藥瓶，滾落在地，發出響聲。
也喚醒了他沉思的思緒。
褚無心收回了視線，垂眸，盯着地面那隻白瓷藥瓶。
良久，伸手，將藥瓶拾起。
寬大掌心中，十幾只瓶瓶罐罐，皆是白瓷的，隱隱飄出來一絲藥香。
他的眸色，沉了沉。
心臟彷彿伸出了一隻手，扼住了他的心臟。
他抿脣，僵硬的擡起手，打開了其中一隻藥瓶。
撲鼻而來的清香，說明丹藥的品質極高，說明煉藥之人的造詣極深。
他聞了聞，倒出一顆。
那是珍珠一般，玲瓏剔透的藥丸。
他沒有猶豫，也沒有深思，這究竟是什麼藥。
或者說
即便手中的丹藥是毒藥。
只要是夜清落給他的。
他也會面不改色，甘之如飴。
“值得嗎”
腦海裏，突然回想起之前，那個人問出的問題。
那個，他無法給出答案的問題。
那人的話，透着蠱惑人心的魄力。
他能感受的非常清楚。
即便是他，心智都有些備受牽制。
不。
更準確來說。
因爲，那個人的話語中，所有的主題，都是圍繞着夜清落
所以，他的心智，受了影響。
值得嗎
爲了一個，如今心裏根本沒有他，深愛着其他男子的少女。
放棄了曾經的夢想。
放棄了今時今日，用無數汗水與鮮血換來的地位。
放棄了自己一直以來，所有的堅持。
甚至不惜，爲她而死。
這樣，真的值得嗎
這個問題，他也無數次問過自己
他得不到答案。
即便
明知道，眼前這個少女，很有可能，並不是夜清落
褚無心闔了闔雙目。
面上的神情，與渾身的氣勢。
是少見的落寞與彷徨。
腦海裏，不受控制的，浮現出那日，他離開了南瀾大陸的客棧後，所發生的事情
回憶
褚無心剛離開穀風城沒多遠。
手臂內，隱藏着的人面皮，便浮現在他的肌膚之上：“堡主大人，多謝相救”
人面皮恭敬的感謝。
可，這感謝，纔剛剛開口。
下一瞬。
人面皮只覺得一陣撕裂的劇痛。
它被褚無心，強行的從手臂內，撕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