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落垂了垂眸。
看得出來，他真的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在這個節骨眼，當衆表達了他願意和她合作。
便是他最後一次的機會。
他真的很重視很重視他那間交易行。
重視到，明知前方的路，可能是懸崖。
也要義無反顧的往前邁出去。
“你應該知道，一旦你接受我的合作，若我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只是個想進交易行偷東西的小偷。
你不僅僅會被我騙了，你，以及聚寶，都得罪了無妄城玄女。
你在這無妄城，甚至是地界，都可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夜清落朝他露出了一抹笑靨。
裴笙看着夜清落的眼神，還是那般堅定。
他緊了緊手指，認真道：“我相信你不是小偷。”
夜清落勾脣：“我也相信聚寶交易行不會矇騙客人。”
“你……”
裴笙的身子，陡然一僵。
看着夜清落的眼睛，逐漸擴大。
突然，淚水直涌。
“你相信？你真的相信？”
他哭着問，聲音裏滿滿的不確定與震驚。
多少年了……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了……
沒有人相信他的解釋。
沒有人相信聚寶交易行的乾淨。
他的父親，是死在了那場流言蜚語。
承受不了所有人的謾罵與不信任，投河自盡。
後來，他接手了聚寶。
也會和父親一樣，不斷的和侮辱聚寶的人解釋。
沒有人相信。
慢慢的，聽到有關於聚寶的流言。
他學會了靜默不語。
可他的沉默。
在所有人眼裏，便是默認。
這是五年來……第一次有人說信他，信聚寶……
“真的，我信你，所以……我願意和聚寶交易行合作。”夜清落笑着點頭。
夜清落的話，讓城民們都震驚了。
所有嘲諷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裏。
這姑娘，怕是真的被雨璐公主逼瘋了吧？
居然還真要和聚寶合作？
城民們炸開了鍋。
而這邊，喬雨璐臉色鐵青，死死地瞪着裴笙，眼底滿是殺氣。
陸城主看了眼喬雨璐，又看了眼夜清落的方向，暗自鬆了口氣。
喬家主瞪大眼睛，拽住了喬胤炎的胳膊：“你這哪裏找的姑娘？乖乖跟我回喬家不什麼事情都沒了嗎？還非得和一個快關門的交易行合作！這是腦子被門夾壞了嗎？”
喬胤炎被自家父親的聲音震得，有些無奈。
但，他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着夜清落。
“雨、雨璐姐姐……”俞芷雯面色難看的小聲說道，“算有交易行願意和她合作又怎麼樣，一個招牌都快卸了的交易行，能掀起什麼風浪！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喬雨璐沒有搭腔。
陰鷙的美目，移到夜清落的身。
看着與裴笙低聲說話的少女。
她眼底的陰霾與詭譎，跳躍的愈發洶涌。
的確，看這兩人的組合。
即便是合作，那也是鬧着玩。
夜清落算真的有東西，和聚寶交易行合作。
不說聚寶的名聲，根本沒人會踏入聚寶一步。
更何況，有她喬雨璐在。
誰敢去聚寶交易行競拍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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