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挪動腳步，朝她走過去。
夜楓儒顫着身子，擡起頭仰視着夜清落。
他眼底的猩紅，以及縈繞的黑色氣息，漸漸地淡了。
即便滿臉的污垢和鮮血，夜清落也能清楚的看出，他臉上的懇求和無助。
“夜清落，求求你救救她……只要你救她，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夜楓儒帶着哭腔的懇求，“你想要我的命都可以，你儘管拿去……只要你肯救我娘，救我娘……”
夜清落半蹲下身：“你本就是我掌中獵物，我要取你性命，輕而易舉。”
夜楓儒一怔，淚水奪眶而出：“夜清落，我知道是我迷了心竅，我不該做出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可是我娘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一心也都是向着你，向着三泉宗……”
“夜楓儒。”
夜清落清冷的嗓音，打斷了夜楓儒的哭聲。
她眉眼淡淡，凝視着夜楓儒的眼神，也極其的平靜：“你不是說，紫千千纔是你的全部，失去紫千千，你就等於失去一切了嗎？”
她一頓，嘴角勾起一抹清冽的弧度。
弧度極淺，還透着幾分意味深長的深意。
夜楓儒身子僵硬，面上的神情，也僵在了臉上。
“夜楓儒，之前你所做的一切，可曾想過你娘？”
夜清落淡笑，目光如炬：“你弒父逼宮時，可曾想過你娘，是這三泉宗的姨娘，可曾想過此事傳出去，外界會如何說她？
你聯合夜清淺，聯合黑暗勢力時，可曾想過你娘？可曾想過若是造反失敗，你和你娘都該何去何從？
你成功，揹負着叛賊的名義，你娘備受世人譴責，如何安穩度日？
你不顧一切，命都不要的爲了紫千千，向我報仇，可曾想過你娘，失去你以後，她在三泉宗，會處於何種地位？
你……”
夜清落的話，還未說完。
夜楓儒哽咽着瘋狂搖頭：“不要再說……不要……不要再說了……”
淚水瀰漫了他的臉龐。
混合着那些鮮血。
整張臉顯得極其滑稽。
他緊抱着北冥氏，哭的嗓子都發啞：“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被鬼迷了心竅……我不該如此……”
在這個世上。
他唯一的親人，便是他的娘。
是北冥氏，在這個勾心鬥角的三泉宗，給了他從小到大的安寧。
是北冥氏，爲了讓他能夠舒心成長，不被其他姨娘欺辱，在其他姨娘面前，伏低做小，處處忍讓。
是北冥氏，每當他因修煉，而渾身受傷，無人疼惜之時，悄悄的來到他的院子，給他上藥，替他打氣。
是北冥氏……
他的娘，是全天下最好，最溫柔的娘。
爲了娘，他努力讓自己變得越發優秀。
用儒雅親和的面具，矇騙其他房的姨娘。
他暗地裏發展自己的勢力。
他優秀的考入上玄學院，進入天玄班。
通過自己的聰明與面具。
讓其他房的姨娘，都接受了他，這麼優秀的他的存在。
沒有一個人，察覺他的野心。
這一切……
都是爲了他的娘。
可是，是什麼時候。
這些初衷卻變了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