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目光，落在少女臉上時。
他的瞳仁，驀地緊縮了下。
臉上的神情，已不是方纔的慈祥和藹。
慢慢的，變得冷然的了下來。
他看着少女。
明耀的夜明珠光芒下。
少女那張瓷白的面容，神情淡漠平靜。
狹長媚眸微微上揚，勾出一絲輕嘲的冷弧。
眸間光華濯濯，如一泓星子，竟是比起夜明珠更爲璀璨。
哪裏還有半分……
之前嬌滴滴小女娃，一心信任舅舅的天真模樣？
而此時，少女迎着鳳離瓊逐漸肅冷的眸子，粉脣輕勾，漫不經心的，一字一頓的開口：“難道，不是你嗎？”
“你……在說什麼？”鳳離瓊眸色微變，心頭莫名不安的跳了下。
夜清落倒也配合，粉脣彎着淺淺的冷弧，重複了一遍：“那日所見到的黑衣人，難道……不是你嗎？”
鳳離瓊沉默了下去。
半晌都未曾開口。
沒有否認。
在這個節骨眼上，便算是默認。
夜清落也沒有開口。
就這麼平靜淡漠的，站在暗室的門口。
一襲烈焰如火的紅裙，在這暗室之中，便是一朵極其耀眼盛放的玫瑰。
明豔，奪目。
她的臉上，沒有什麼太多的情緒。
不像是在害怕。
也沒有慌亂。
好似心底早已有了萬全的計劃。
又好似，有着不懼怕任何人的底氣。
這樣的夜清落。
是鳳離瓊在鳳家，又或者說……是在神界，從未看到過的她。
良久。
他輕笑，那張俊逸的臉龐，透出幾分涼薄的殺意：“你，是怎麼知道的？”
臉，還是那張臉。
可渾身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鳳離瓊褪去了他的慈祥，他的和藹。
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邪冷的氣質。
好似浸染在黑暗之中，充滿了陰戾的煞氣。
這般的變化，也未曾讓少女面上的神情，有絲毫的變化。
她依舊是噙着極淺的笑意，媚眸微微上揚。
實在看不出她此時究竟是什麼情緒。
似面無表情。
又似是嘲諷。
夜清落就這麼風輕雲淡的，淡淡地回了句：“小舅舅怎麼不繼續裝下去了？”
“我們家清落這麼聰明，舅舅就算裝下去，在清落眼裏，恐怕只是個笑話吧。”鳳離瓊傾身上前，壓迫性的氣勢，撲面而下。
夜清落往後微退了兩步。
她緩緩擡眸，目光靜幽如水：“小舅舅這是不想多聊了？”
鳳離瓊目光如炬，宛如毒蛇一般，緊緊地纏繞在少女的身上。
似是想要通過少女，看穿其靈魂。
想要知道，對方的底牌究竟是什麼。
可，任憑他如何看。
少女都是那般漫不經心的姿態。
鳳離瓊眸色微微沉了沉，而後挪開了腳步，斂去渾身釋放的氣勢：“清落真的很有姐姐當年的風範，看到你……還真是很容易讓我想起……姐姐。”
夜清落纖白的手指，緩緩觸上了自己的臉，笑得嫣然：“也多虧了這張和孃親幾分相似的臉，我才能活到現。小舅舅對孃親的感情，還真是讓人羨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