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雅走進臥室,靠近牀邊,在牀邊蹲下,扒在她三叔的牀沿,看着她三叔微側的臉。她三叔的臉本來就偏白,現在受了傷看來更白了。杜小雅想了想,站起身,伸手掀開她三叔睡衣的領口。然後就看到貼着的紗布,紗布上洇着鮮紅的血跡。她三叔真的是受了槍傷,要不是親眼看見,她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杜小雅看到她三叔的眼睛睜開來,深邃浩瀚的黑眸望着她。杜小雅的手立刻鬆開,繼續蹲在牀邊,跟只無辜的貓似的。
“三叔,我打擾到你了麼?”
“上來。”
杜小雅知道她三叔是要讓她上牀。杜小雅遲疑了下,繞到另一邊,爬上了牀,在她三叔旁邊躺下來。然後垂放在一邊的手被抓住了,大手包裹着的緊實。
杜小雅本能地就要掙脫。
“別動。”
“三叔你的傷……”
“這隻手沒關係。”
杜小雅想了想,確實是傷的另一邊的胸口。所以,杜小雅不敢動了,怕扯到她三叔的傷口。
“是不是嚇到了?是三叔不好。”
“不是。我不應該阻止三叔的保鏢跟着,要不然三叔就不會受傷了。三叔,醫生是怎麼說的?要緊麼?”
休息幾天就能好,說明她三叔的槍傷不是很嚴重的,她算可以鬆口氣了。想到什麼,杜小雅又問:“要和爺爺說麼?”
“不用。”
“哦。”
她三叔爲什麼會被人槍擊呢?看起來對方的火氣也不小。所以,她三叔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之後杜小雅問了何絕。何絕說她三叔是做正常的生意。在生意上爭奪不下,有人暗地裏報復也是很正常的。
其實吧,杜小雅是想問她三叔是不是黑社會,想想閉了嘴,沒有去問。好歹何絕說起來也是合情合理的。
當天確定了她三叔的傷無大礙後,杜小雅坐在水池子邊看着那些遊弋的魚左思右想自己到底該不該回去?天空的晚霞薄薄的灑在水面上,這個時候回學校也不用上課了。那就明天回學校?這還是杜小雅第一次主動留在她三叔這裏。
沒辦法。她三叔會受傷和她也脫不了干係。間接的吧。此時此刻張姨的話在腦瓜子裏迴響,做人不能沒有良心。於是,杜小雅就必須證明自己是個有良心的人。
晚上杜小雅去她三叔的房間,進去後卻發現她三叔下了牀,讓杜小雅驚了下,立馬上前勸阻:“三叔,您受着傷還是躺着吧?需要什麼,我來做。”
“三叔要洗澡,雅雅要幫忙麼?”
“怎麼幫?”
“幫三叔洗澡。”
“洗澡什麼的,幫不了。要不我叫傭人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