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着蘇孟有給她發消息,解釋那天晚上,他爲什麼沒有去顧家老宅見她。解釋爲什麼直到天亮,都沒有收到他隻言片語的回覆。
儘管她已經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又爲何沒給她解釋,她還是想知道他會怎麼說。
會否還是說,他也是沒有辦法,無法撇下爸媽不管。
會否還是說,請她等他,相信他,理解他。
這些話,曾經她都說過,是她將一心只想和她在一起的他,給勸說的孝順父母。可到頭來她才發現,那些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就像是一把利刃,扎進她的胸口。
一條一條的新消息,很多很多人發的,很多很多條,當然數蘇孟發的最多。
她沒有點開,只看見了最後一條。
“不管怎樣,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她退了微信,心裏酸酸澀澀的,很是無力。
不管怎樣,還能怎樣呢?不會比之前再差了。
她人生中最甜蜜最痛苦的時光,已經成爲了過去,她不會允許那樣疼痛糾結的事情再發生在她的世界裏。
他讓她照顧好自己,卻隻字不提他們的孩子。
蘇蘇忽然想起,蘇孟問她,孩子叫什麼名字。
她當時沒法回答,因爲孩子上戶口時,跟的是安歌的姓,名字也是安歌取的,她根本未曾在意。
她想着早晚也是要轉戶口,改姓名的,只是沒想到,那一天再也等不來。
安錦年。
她和他的孩子,叫安錦年。
安歌說,希望他們母子,錦年安好。
一個像是一場夢,另一個則是輸給了這場夢。
下了飛機,安歌抱着熟睡中的安錦年,他其實很想騰出手,牽住蘇蘇的手。
不是要和她親暱,而是怕她狀態不好,連路都走不好。
安排了行李託運,安歌問蘇蘇:“你想住哪裏?是去我那裏,還是去周家山莊?”
周曄是顧秦淮的父親,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公開的祕密,蘇蘇也終於明白,爲何當初周曄要認下依依當乾女兒。
這個撿來的便宜乾爹,太過強大和神祕,蘇蘇有一百個膽子,都不能從心把他當成乾爹來對待。
“去你那裏吧?”蘇蘇小心翼翼的說,生怕會給他希望,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想早些把公司做起來,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可以,正好我那裏,小小蘇會喜歡。”安歌很開心,卻將笑容給藏到了心底。
連高興都不敢表露出來,生怕她會有壓力。
因爲收養過天天,親自帶過孩子,家裏什麼都是齊全的,他也一直都爲蘇蘇留的有房間,所以,蘇蘇住過去之後,很快就適應了在安歌家的生活。
安歌的房子並不大,兩層的小樓,有一個不大的院子,屋後是一片小花園,有一個小型露天游泳池。
游泳池的周邊都裝了密實的純白柵欄,想來是怕孩子靠近有危險。
不知道爲什麼,蘇蘇有一剎那的恍惚,有一個疑惑閃過,很快很快,卻那樣清晰和強烈。
他是爲了收養天天,才找她結的婚,還是爲了和她結婚,才收養的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