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們放個炮仗把你們驚成這樣”陶沙笑道,“不過,生日宴不都是中午嗎,誰家晚上過”
“不是炮仗,是槍”阮成鋼一字一頓地說道。
陶沙一下說不出話來了,半晌才道,“打兔子的槍這些槍不是已經都收繳了嗎”
他正說着,袁麗萍又一次推門而入,不過這次,去沒有了局長的風度,一張臉慘白無血色,“阮局,快,快,外面有人”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阮成鋼很淡定,“我不好出去,高明你去。”
高明也不說話,徑直貓腰往前跑去,飯店大廳裏所有的客人猶如受驚的兔子一樣四散奔逃,趁着混亂,他也掩身到一屏風後面,卻見一個壯漢正用巴掌拍打着袁麗萍的妹夫,態度很是囂張。
袁麗萍的妹夫右臉腮全是血,輕傷高明目測給出了鑑定,可是,怎麼那裏還坐着兩人他一愣,立馬又看到了根雕旁邊的不是嶽文與蔣曉雲是誰
嚇傻了,不應該啊,蔣曉去以前也是刑警,槍,她玩得最溜。
那個罵罵咧咧的壯漢也看到了嶽文和蔣曉雲,見二人象欣賞話劇一樣看着自己,他撇開袁麗萍的妹夫,徑直來到沙發跟前。
“看什麼看,在這等死”
“不是等死,是等你。”嶽文絲毫不甘示弱,笑着回罵道。蔣曉雲則一臉淡定,眼神卻很犀利。
高明暗叫不好,這種人喝了酒,最容易衝動。他順手拿了一個菸灰缸,關鍵時刻也只有靠它了。
“說你”壯漢的火氣上來了,跨前一步就要動手,他身後的另一個壯漢卻遲疑了,一把沒拉住他,持槍的壯漢走上前來。
“滾蛋”後面的壯漢有些緊張了,慌忙過來把槍奪下,“多灌了兩杯白酒,糊塗了”
後面那個壯漢,嶽文認識,正是前金雞嶺村村民二剛,以前掀翻警車的那個殺豬匠。
“二剛,操殺豬刀的不操刀了,改操槍了,時代進步了啊。”嶽文調笑道,他的聲音不高,在空蕩蕩的大廳裏迴盪。
二剛看看他,大廳裏只有他們四人。
此時,高明也看清了對方的槍,是仿六四式,蔣曉雲也看清了,但刀子並沒有攔住嶽文。
“怎麼說話啊,割了你舌頭”那個壯漢還是不服氣。
“啪”
高明心裏一緊。
耳光卻打在了壯漢臉上,“這是嶽書記我們金雞嶺的嶽書記。”
“嶽書記是哪根鳥毛”那壯漢顯然不敢同二剛計較,但嘴裏仍不乾不淨。
“就是把施忠孝送時監牢獄的嶽書記,快走吧,”二剛推着壯漢,“嶽書記,我們先走,我們先走”
嶽文仍一動不動,待二人走出門去,懸了一顆心的高明纔上來,嶽文看看他,“光天化日之下,這樣的人還不抓”
“抓”高明莫名有些興奮,“他們跑不過兩條街。”
袁麗萍到底沒有留
住他們,還在這裏幹嘛,喫飯本爲清淨,聚會又是私人的,此地,明顯不能久留。
嶽文笑着取笑他,“是不是職務上去了,酒量下來了”
高明走了,陶沙走了,蔣曉雲也走了,阮成鋼卻道,“走,游泳去,一個月沒回來,回家你嫂子又得讓我交公糧。”
“交公糧不好嗎我現在想交都沒地方交”
“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知道了,是不想交也交不出來”
偌大的游泳館這個時候只剩他們二人,嶽文知道,這個時候的游泳館都關門了,這,不用猜是爲了他們二人重開了。
司機把住門口,這人是阮成鋼從開發區帶到交城的,很會來事,也很有眼力價,知道二人是有私密話要說。
“好,下面的工作就是我們來做了。”廖湘汀很興奮,擺在桌上的水果他一塊也沒動,光顧着說話了。
“核電走到一半了,最後一把火就需要省、市領導和中核電的領導去燒了。”楊宏偉也笑道,“羅書記與鄭市長什麼時候到”
“下午三點的飛機。”市駐京辦主任還沒說話,李啓迪卻搶先說道。
“好,勝利在望,下午我跟楊市長去接機。”廖湘汀抑揚頓挫道。
晚上,市裏兩位主要領導約了中核電的老總一起喫飯,嶽文並不適合出現在這個層次的場合,在一衆領導注視中,廖湘汀罕見地拍拍他的肩膀,“放你假,休息休息,該玩就玩,放鬆放鬆。”
衆人的目光也都笑着盯着嶽文,“要是女朋友在這就好了,”副市長楊宏偉開着玩笑,“小夥子,火力壯,可別犯錯誤。”
嶽文“靦腆”地笑着,他,確實想放鬆,但還有一件事。答案可能就是那人知道,他要去問問,不問自己晚上睡不着覺的。
怎麼自己稀裏糊塗地就打通了魯司長這一關
一葉輕舟微風搖,直掛雲帆水上漂。
下午的京城,熱度依然不減。司機把他們送到地安門就回去了。
“姐,這事怎麼這麼順呢”嶽文笑着撐起一把太陽傘。
林蔭笑道,“這麼順不好嗎”
“可是我最後什麼也沒做感覺,感覺有點貪天之功的意思。”嶽文緊盯林蔭的雙眼。
“你不是喜歡看稻盛和夫的書嗎,你努力工作全情投入,老天爺也會幫你的。”林蔭眨眨眼睛,“就是老天爺在幫你啊。”
說完,她慢慢朝前面走去,她的腳仍然沒好,但遵照醫囑,要多活動。
見她不想說這事,嶽文也只好慢慢計較,“中核電的領導與省領導出面,桃花島核電站估計這週會有消息。”到了這個層次,劉永剛、李志海等人都回去了,工作人員層面,只留下他自己,估計如果順利的話,他也很快要打道回府了。
“這不是地安門嗎,你帶我去哪”林蔭的思慮已不在工作上。
“你不是答應我一個要求嗎”嶽文吡笑道,這裏離北海公園的後門只有一站的距離,“我們划船去姐,長沙臭豆腐,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