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城時代 >第58章 因果
    門外,並沒有黑八料想的敲門聲與撩人話,但心裏只要存了這個念頭,那就是不安分的。

    這一夜,就象烙燒餅一樣,黑八在沙發上翻來覆去,聽着嶽文的酣睡聲,他幾次起來想悄悄出去,又悄悄退了回來。

    他人雖有各種毛病,也經不住誘惑,但他存了一條心思,只要跟定嶽文,就會不犯錯誤。

    天,終於亮了。

    嶽文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順手把一個靠墊扔向黑八,“還真睡着了,醒醒,八哥,醒醒”

    黑八烙了一晚上燒餅,這快到天亮纔打了個盹,這又讓嶽文吵醒,他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讓我再睡會兒,別鬧,再睡十分鐘。”

    “一分鐘也不行,”嶽文吡笑着伸了伸懶腰,“你不走我自己走了,小心讓妖精吃了你。”

    “你也不是唐僧,就是個孫猴子,”黑八懶懶地從沙發上起來,“人家女兒國國王看中的是唐三藏,不是你孫悟空。”

    “錯”嶽文吡笑道,“這個女兒國可不是那個女兒國,人家看中的是孫悟空,不過,不管是哪個女兒國,永遠看不上你這個豬八戒。”

    “去死”

    黑八也拿起一個靠墊扔了過去,卻被嶽文靈活地躲了過去,二人打打鬧鬧來到樓下,卻又是大眼瞪小睛,邁不動腿了。

    大廳裏,所有的女人就象昨晚一樣,在看着他們。

    “早。”嶽文吡笑道,“喫飯了嗎”這是最中國式的一句問候。

    大雨如潑,雨霧鎖城。

    一輛黑色的轎車快速駛出秦灣市開發區管委大院,車輪濺起一團團水花。街上行人匆匆,行車寥寥,隨着紅色的尾燈閃滅,車子很快駛上大道,消逝在陰沉如夜的雨幕中。

    “小嶽以前來過開發區嗎”區委組織部副部長鬍鴻政把身子舒服到靠在坐椅上,隨意問到。

    司機瞅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名叫嶽文的小夥子,這是剛剛報道的選調生,中等個頭,臉上的線條很硬,但眼光很亮。

    嶽文趕緊把頭扭過來,笑着回答道,“沒有,在秦大上了四年學,也沒機會過來。”他笑起來整張臉上的線條又自動組合,眼光也霎時變得柔和起來,讓人看着舒服。說完後,他盯着胡鴻政的臉,努力想從臉上看出點什麼。

    “呵呵,”胡鴻政倒是很爽朗,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不只是你,好多老秦灣人一輩子也沒來過平州,哪,平州就是咱們開發區,”他停頓了一下,“秦灣人總感覺我們這裏是農村,是不是從繁華的市區到了這裏不太適應”

    嶽文笑道,“我老家也是農村的,開發區也是市區啊。”

    “其實我們跨過海去,就是秦灣市區,但沒有橋,還得多繞幾百裏地。”胡鴻政看了看窗外朦朧的雨霧,又感嘆道,“我們與秦灣最近就隔着幾公里,呵呵,這幾公里的海面,哪,城東燈火通明,城西黑燈瞎火。”說完,他自己也

    笑起來,嶽文兩隻眼睛也擠成一條縫。

    坐在胡鴻政身旁的小夥子湊趣道,“寧要秦東一張牀,不要秦西一套房嘛”。

    說話間,透過雨刮器刮出來的空隙,嶽文注意到路邊已經豎立着印有芙蓉街道字樣的廣告牌,胡鴻政好象也注意到了,“芙蓉街道前年才由鎮改爲街道,這幾年經濟還行,發展勢頭很不錯”談起工作,胡鴻政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逝。

    經濟還行,就是不行嘍,不錯可能就是一般嘍。嶽文轉過身子,臉上的線條又自動組合成莊重的模樣,心裏的算盤卻在撥得“噼啪”作響,不時算計着胡鴻政的話裏有多少“水分”。

    “街道的領導怎麼稱呼”瞅個空隙,嶽文問道。

    胡鴻政看看身旁的小夥子,小夥子趕緊答道,“芙蓉街道黨工委蔣勝書記,辦事處陳江平主任”

    胡鴻政看着嶽文的背影,小夥子的檔案中並沒有多少吸引他的地方,一年後會不會選拔到部裏或者兩辦,看他的造化吧,嗯,反正不是部裏想要的那種小夥子。

    車速逐漸放緩,慢慢駛進了芙蓉街道,這裏與普通的鎮子並無兩樣,但街道兩旁是很粗的芙蓉樹,樹冠成蔭,紅絨如雲。

    很快,掛着芙蓉街道黨工委、辦事處牌子的大門就矗立眼前,院子裏的情景卻讓嶽文不由自主轉過頭來看了看胡鴻政,而同來的部裏的小夥子也有些生氣,他掏出手機來

    瓢潑的大雨下,街道大院裏站滿了人,有穿着雨衣的,也有打着傘的,有年老的,也有年輕的,有男人,也有女人,花花綠綠一片,卻是人聲嘈雜。雨聲、雷聲、喧譁聲,在如墨的天色下,讓人心悸。

    而靠近大門的停車位上,停滿了奔馳、寶馬、奧迪等各式豪車,而大門外面,卻歪歪斜斜停了很多拖拉機、農用車,其中三輛拖拉機正好把大門嚴嚴實實地堵住,三個穿雨衣的漢子坐在車上一動不動,任大雨不斷沖刷。

    就是在秦灣市區,這麼多豪車齊聚一塊,除非是在車展上才能看到,嶽文暗自咂舌,我靠,胡鴻政的話並沒多少“水分”啊

    這時,胡鴻政也看到了眼前的場景,他的頭稍微一側,身旁的小夥子打完電話,馬上搖下車窗,朝着拖拉機上的人喊道,“我們是組織部的,能讓一讓嗎讓我們進去。”他聲音雖大,但很客氣。

    坐在拖拉機上的三個漢子卻充耳不聞,不知是真沒聽到還是故意不理睬。

    組織部的小夥子訕訕地搖上車窗,胡鴻政的臉已經沉了下來,他不滿地看了看小夥子,小夥子反應很快,馬上推開車門,也不顧大雨澆頭,快步跑到拖拉機前交涉起來。

    大雨很快淋溼了他的衣服和頭髮,當他訕訕回來的時候,嶽文從他的臉上讀到了失敗兩字。

    “看着幾個機關幹部和三個拖拉機上的漢子推搡起來,其中一個白白淨淨的三十多歲的年輕機關幹部不知說了幾句什麼,拖拉機上的漢子跳下來,指着他的鼻子罵了起來,雨雖大,可聲音很熟悉,霍達心裏一驚,他馬上想到一個人,一個幾年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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