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7點30分許,家住市區東山花園的老郭與平常一樣,掐好了時間,準備打的去北港口上班,可是當他出了大門卻驚奇地發現大街上車來車往,即沒有一輛出租車經過。
在門口等了十五分鐘,還是一輛出租車也沒有。
好像一夜之間,開發區的出租車都被風吹跑了似的。老郭沒辦法,只得急着往公交車站臺跑去,這把年紀了他又不運動,等跑到站臺已是滿身大汗。
“檢察院”阮成鋼的臉色頓時變了,但他馬上笑了,“去吧,去吧,你這窮得叮噹響,你有什麼好怕的”他又皺眉道,“現在這個時候讓你去,他們想幹什麼你走了,老胡去處理打架,老書記帶人救火,剩下我一個光桿司令了不管他們要幹什麼,快去快回吧”
“所有情況都在掌握之中,搞這些小插曲,有意思嗎”嶽文不屑地挑挑眉毛。
阮成鋼卻想得更遠,他稍一猶疑,“小嶽,如果,你不能按時回來,這個會開還是不開”
“開”都是聰明人,嶽文馬上明白了阮成鋼的潛臺詞,“事到臨頭,就差一刀,怎麼也得砍下去”
阮成鋼點點頭,“你放心去,一切按計劃進行”
嶽文走幾步,又回過頭,“阮隊,今天我女朋友過來,不要讓她知道。”
阮成鋼一揮手,“這個,你放心”
看着嶽文上車離去,阮成鋼吩咐道,“萬主任、遲主任,你們負責組聯繫、組織在外面的村民代表回來開會。臘月裏趕集,都能趕到下午,下午兩點把這幫人招呼齊了。嶽書記的女朋友,不要到村委了,直接讓老胡的對象陪着她吧。”他身上自有一種威嚴,連萬建設這樣的老油子也不敢逆其鋒芒,都痛快答應了。
他看看大棚那邊的火勢,仍是冒着青煙,估計救火後也得等到下午,人才能安心再坐到村委會來。
他看看坐在那邊默默抽菸的施忠孝,“你帶人過來。”他在手機裏直接命令道。
施忠孝等人突然驚奇地發現,原本只在村西喧囂的金雞嶺,在村東樹林裏,突然響起了警笛。
嶽文開着獵豹風馳電掣般到了街道,接上祝明星後,二人驅車直奔區檢察院。
祝明星看着檢察院的大樓,“文,恭喜你啊,呵呵,一般人來不了這裏,來了這裏,一般人走不出去,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人。”在他心裏,嶽文又不是領導,與這個部門相隔十萬八千里。
“呵呵,”嶽文道,“我不是一般人,今天,咱也享受一把領導待遇,”他鑰匙也沒拔,“祝主任,稍等,我一會兒出來,村裏還在開會呢。”
祝明星點點頭,他也知道今天這個會議的份量,看着嶽文消逝在檢察院的大樓裏,他不由嘆了口氣。
他坐在車裏,可是電話卻是不斷,他這個大內總管,是芙蓉街道這個機器運轉很重要的一環,雖然人在外面,可是板要拍,事要定,話還是要說的。
他打了一通電話,安排了幾個件事,嶽文還是沒有出來,眼看再等下去快到晌午了,他無奈之下只好給嶽文打了個電話,可是電話不通,等他意識過來進去詢問時,這才意識到嶽文出事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短短一個幾個小進,消息象是長了翅膀,在整個芙蓉街道傳開了金雞嶺黨支部書記嶽文被檢察院正式立案調查了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金雞嶺村礦區,上午會議還真沒開起來,一班金礦主又回到各自家中。
“老陸,這下你放心了吧,會開不起來。”施忠孝慵懶地陷在沙發裏,寬大的沙發,短短的身材,卻自有一股威勢。
陸德江看看施忠孝,笑着說道,“這次,能把他釘死”
“板上釘釘,”施忠孝低聲說了幾句,“這次,恐怕誰也救不了他了。”他又補充道,“你看現在金雞嶺村委,新桌子、新椅子、新電腦,都鳥槍換炮了這都從哪來的錢”
半晌,施忠孝才又吐出一口煙來,雖是對着
他看看窗外的一溜大貨車,陸德江的目光也射向了窗外。
消息也很快傳到了芙蓉路街道黨工委大樓。
二樓,劉志廣仍象往常一樣,在辦公室裏,談笑風生,可是,神情卻更加興奮。
二樓,祝明星正站在陳江平的屋子裏,陳江平卻是一臉嚴肅。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才彙報”他不滿地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等了一上午,誰知等來這麼個消息。
“去了一上午,說村裏有點事想了解一下,結果到喫飯了還沒出來。”祝明星有些委曲。
陳江平打斷他,“你都工作十幾年了,他工作連半年都不到,他不知道檢察院是什麼地方,你也不知道嗎”他恨恨地拿起電話,“喂,你好,杜檢,噢,我沒有別的事,上午我們金雞嶺村的書記過去了,說你們有點情況想了解一下”
祝明星關切地看着陳江平,卻看到陳江平談笑風生地放下電話後,無力地往椅子上一躺,面色轉眼間極是不好看。
“陳主任”祝明星小心地問道。
“集體盜竊,貪污公款”
祝明星卻一下笑了,惹得陳江平不滿地看着他,“他一個機關幹部,能去盜竊什麼,金雞嶺窮得只差要飯了,他能貪污什麼”祝明星滿滿的理由。
陳江平望着他,看得祝明星有些毛躁,半晌,陳江平才緩緩道,“盜採河砂,貪污河砂款。”
“啊”
金雞嶺村,寶寶接到葛慧嫺後,直接把她送到了胡開嶺家裏,讓胡家嫂子陪着她,卻猶自不敢提嶽文的事,看着這如花似玉的“市裏的幹部”,不知話從哪說起,只得急急逃離了胡開嶺家,來到村委會。
辦公室裏只聽黑八一人在嚷嚷,“我說嘛,上次挖砂,一分錢沒得着,敢情是這小子自己私吞了。”
彪子瞥瞥他,“我不相信文哥會這樣做,可是,這次可真麻煩了。”
蠶蛹說道,“貪污不貪污不知道,不過,挖砂可是真的,哎,你們說,兄弟們幾個不會有事吧”
衆人都參與了那晚挖砂,心裏多少都有些擔心,蠶蛹一說,個個面面相覷。
彪子咬牙道,“嶽文不會咬我們,哎,寶寶,你從街道來,領導怎麼說”
“正在做工作,希望沒事吧。”寶寶無力地坐在椅上,臉上再也不見平時笑嘻嘻的表情。
此時,老書記家裏,胡開嶺、老書記正與阮成鋼面面相對。
阮成鋼語氣很是嚴厲,“你們去挖河砂了”
胡開嶺看看老書記,點點頭,無辜地說,“不只我們挖,都挖。”
老書記補充道,“我們這是集體研究的,不是爲了個人,是爲了村裏要建個廣場。”意識到因砂出事,他馬上說到了集體,法不責衆,在他腦海中根深蒂固。
“沒手續嗎”阮成鋼的菸斗一鍋接着一鍋。
“沒聽說還要辦手續啊”胡開嶺很無辜。
“得到水務局辦手續。”阮成鋼出身農村,知道老百姓的想法,也並無苛責,“錢呢,賣砂的錢呢”挖砂他自認爲還是有辦法的,關鍵就是錢了,只要沒貪,都好說。
“施忠玉死了,村裏也沒有會計,錢都在嶽書記手裏。”
“呵呵,”阮成鋼笑了,他是氣笑了,“這財務制度他不明白嗎”但轉念一想,“也難怪,他才工作不到半年,從年齡上講,還是個孩子。”他用力吐出一口煙來。
老書記看看胡開嶺,一臉戚色,“阮大隊,你一定得救救他,挖砂,說實話,都是爲了村裏,村裏現在也沒有會計,錢還能放哪,嶽書記住在村委,當然就放在他那裏了,這孩子,在開發區,連個親戚都沒有,我們這些人沒本事,幫不上忙,阮大隊,你一定得救救他。”
阮成鋼嘆口氣道,很是